第21章 普陀寺
「经文的秘密」
到了杭州，稍作休整后，二人便向普陀寺出发，经过几座蜿蜒山峰，来到了「普陀寺」山下。
山野小路上都是些来来往往的香客，谢长安与棃萤二人也在路边买了几炷香。
爬过陡峭石梯，「普陀寺」的庙门赫然出现在眼前。
迎着携带了香火的清风，跨入寺门。
正殿前的佛像庄严亦肃穆，如如不动立与天地之间。
善男信女虔诚跪拜，香火寥寥升起又随之消散于虚空之中。
“世人所拜究竟是佛还是自己的欲望?”
棃萤轻轻一句呢喃自语不知何时飘进方丈耳中...
谢长安递给她一柱高香，青烟燃起。
“施主若无所求，何故出现在这里?”
一位身着青蓝布衣，袖角与裤腿皆挽起一圈褶皱，不留青丝，一身浩然生气，眉目慈祥的僧侣不知何时出现在二人后方。
僧侣单掌作礼，手持佛珠。那双洞穿悉一切的慧眼注视着她。
谢长安双手合十的向这位僧侣作了一礼。棃萤手中的香灰烫落在手背上。她先把三柱香俸入神龛。
“大师、在下无心冒犯。”
高僧上下打量着棃萤，不知所云的对着她说了几句话。
“不生不死，不人不鬼。施主这相我还是第一次见。”
谢长安自是不明白高僧的话，可棃萤心知肚明。自己藏于面具之下还是被这高僧一眼看出破绽。
棃萤怔在中间，手心里冒着冷汗。高僧如炬的目光似犹如火焰炙烤，她第一次感到了紧张。
谢长安打破了沉默，恭敬的请教高僧。
“这位高僧，我们是来寻这里的方丈的。还烦请通融一下。”
“二位随我来”
高僧带着他们去到寺庙厢房，里面只有简单的桌椅板凳，清幽的藏香萦绕于整个房舍。让人心神安宁。
二人坐下后，便有小僧给他们上茶，高僧盘腿坐于榻上。
谢长安与棃萤面面相觑，这位高僧却一动不动。
棃萤双手合十
“想必您就是方丈吧?我们只是想打听一下这枚金刚杵的来历。长安、”
谢长安把胸前的金刚杵取了下来，棃萤把它递给方丈。
方丈接金刚杵端详许久，才缓缓开口说道。
“这是先师的法器，如今能在你们手上，也就不奇怪了。那么、二位有何疑问?”
棃萤开口问到
“在下想知道这枚金刚杵起源何处?所持何咒?”
方丈回到
“法不外传，至于这金刚杵起源久远，是用以破除愚痴妄想之内魔与外道诸魔障。除此之外，恕贫僧不能相告。”
棃萤有些着急的追问
“那方丈是否知道金刚杵内的经文是何意义?”
方丈起身走向棃萤，慧眼如炬的审视着她。他拨动几下手中的佛珠，片刻后说道。
“施主若想知道，明日鸡鸣之时到东边松林等上一日便知。”
方丈留下这高深莫测的话就离开厢房了。厢房内谢长安与棃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谢长安扶着棃萤一同下山，先回到住宿的旅馆内。
“先生、您明日还要去普陀寺吗？”
谢长安问到
“嗯，要去的。”
棃萤回
“那要不要长安陪您一起去?”
棃萤摇头
“有疑问的是我，并非谢少爷。所以我一人去就可以了。”
谢长安回到
“那我就在旅馆等先生回来”
其实棃萤一夜未睡，她一直在等天亮。夜晚星光盈盈，等到启明星出现。棃萤就换好衣服伴着月光出门。
黎明前的小镇街上少有行人，只有刚出摊的小贩升起热气腾腾的炊烟。
她独自一人往山上前进。
山间丛林密布，偶能听到飞禽走兽的动静。这些与她而言生不起丝毫畏惧。那个十六岁的少女早就死了。如今活着的不过是具怪物躯体。
约摸爬了半小时的山，到达了方丈所说的松林。这里地势平坦，松树环绕。
棃萤找了个还算平整的石头坐下，金红的朝阳从东方冉冉升起，阳光布满了整片松林。
她心无旁骛的端坐着，一声苍劲的鸡鸣打破宁静。从寺庙方向传来一阵阵悠远亦沉闷的钟声。
敲钟声过后，天光大亮。
木鱼声声如敲空的木伴随着众僧侣念诵经文的空灵声由远及近的传入棃萤的耳中。
刹那间，闭上双眼，她仿佛置身于禅院舍林里聆听梵天的经文。
字字句句由耳入心，往昔的回忆如潮水般踊跃。
那些执著的、迷惑的、渴望的，在顷刻之间化为灰烬。
再睁眼时，已是黄昏时分。不知何时眼角多了一滴晶莹的泪水。
棃萤褪下面具，用手指头接住那颗已冰凉的泪。脸上溢出喜悦圆融的笑颜。
「那滴三十年前的泪，终于滴落下来。」
夜幕降临，她顺着小路往山下回去。走到岔路口时，之间方丈双掌合十的矗立于前方。
“看来施主已经得到答案”
棃萤停住脚步，向方丈回了一礼。
“谢方丈开示之恩...”
方丈脸上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贫僧再送施主一句降魔咒，来日可助施主一臂之力。”
棃萤接收咒语，正是金刚杵内刻着的经文。
拜别方丈，回到旅馆。
谢长安早已在客房等待，他点上一大堆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见棃萤回来了，高兴的起身迎她。
“先生、你回来了。先用饭吧，我猜想你肯定一天未进水米。我特意找饭店厨师专做的素食。你快来尝尝。”
谢长安是在这里等了她一天吗？还以为他会四处游玩一番呢。
“少爷费心了，何故等我呢，你饿了就先吃。”
谢长安帮她放好碗筷，拉她坐下。
“先生都是为了我的事奔波，长安只是等待，什么也做不了。先生快动筷吧。”
棃萤也不客气了，经此「普陀寺」之行，她的心境开阔不少。专业厨师做的饭菜当然可口，只是没了家常的那股特殊暖胃。
谢长安待她吃的差不多了，才开口问到。
“先生今日前去普陀寺，可找到答案了?”
棃萤回到
“算...找到了吧。”
谢长安继续问到
“那是否意味着我的病能彻底根治了?”
棃萤停住筷子，如释重负的说到。
“假以时日，等你的病彻底好了。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更可以放心的结婚生子。而刘夫人再也不用担心受怕了。”
谢长安神色凝重的不自觉咬紧下唇
“到那时候，先生会去哪里呢？”
棃萤一时间回答不上来，因为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也许我会云游四海，踏遍山河万里，在不知名的一天归于虚无。”
谢长安心里埋着些许气愤与疑惑。他试图用这世间常理去解释这件事，可他想过任何答案都解释不通「李大夫」的行为。
“那以后，先生还会记得长安吗？”
棃萤迎着谢长安诚挚的目光，心里多了些愧疚。如果他知道真相，定是希望没有认识过她。
“会记得的...”
谢长安得到回答，他亦给了自己一个答案。
“我会永远记得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