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主场
到处碰壁，被拒之门外，让陈江旭心里不是滋味。他站在毕圣楠酒店门外打过去电话，被挂断关机，他便在走廊大声地说，：“你应该跟我好好谈谈，我有你害怕的东西。”
毕圣楠没有理会，半分钟后酒店保安上来，连拉带劝将其带了下去。
陈江旭一怒之下，大短信说，：“有件事，我一直没有拿出来说，如果曝光，肯定比我的电影还好看！”
消息发出去，陈江旭等了又等，没有回应。他便决定彻底跟毕圣楠闹僵，将一条视频信息发了出去。
毕圣楠讨厌陈江旭，在学校里的时候就莫名不喜欢，在她眼里陈江旭像个窝头，实在没有朋友可耍的时候，才会叫他当尾巴跟屁股后面瞎转悠。
就在她准备拉黑删除陈江旭的时候，一段视频发过来，两段视频发过来，一堆视频接二连三都发了过来。
第一段视频封面是小女儿，她便心头一紧，一万个应对方式滚动起来，得出一个不确定的结论：如果余颂打人的事情曝光，被打的家长会同意拿钱私了还是要求学校清退余颂？能在国外生活读书的家庭，大多数非富即贵，打的太厉害，拿钱真不一定能行的通。万一被退学，或者不颁发毕业证，仿佛又走了自己的老路。
余颂嫌弃自己的大腮帮子，那是在间接嫌弃父母。心理问题严重的孩子，怎么接受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变故呢。
她会为了求得家长原谅而下跪吗？
不可能。为儿女操心的命，仅限吴嵌的爹娘！打就打，退学就退学，求什么饶命！
当她将心一横，不打算为余颂打人的事做任何妥协的时候，所打开的视频内容竟让她浑身一冷，鸡皮疙瘩冒出来。
视频中四五个不同肤色的女生，高低胖瘦将余颂围在中间，笑嘻嘻，轮流戳余颂的眉头。随后一个接着一个举起的手，一下接着一下轮流抽下去。
余颂被戳眉头的时候眼皮子耷拉着，每被戳一下头便不由得向后仰一下，趔趄两步，碰到谁被谁推回中间，接着挨戳。被轮流抽脸的时候，同样眼皮子耷拉着，不自觉地下咽，让她看起来害怕又可怜。
每一条视频内容都大同小异，最长的一条长达半个小时。
毕圣楠浑身滚烫，烫的头脑像滚开的粥，糊里糊涂。心疼的要死，恨之入骨！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余颂出生时5斤1量，很小很小。第一次学走路是在一岁两个月，上幼儿园的时候开始对一切好奇，任何想要的东西都必须拿在手上，喜欢旧东西。她上小学成绩必须A+，考砸便会狂躁。初中仿佛一夜之间走路和沉默都像极了余广辉，上了大学，她更喜欢独处，不像余赞那样西洋化，不开朗，心事重重。她偶尔会讲述和韩国同学的相处，对削骨格外期待，脸上偶尔的伤，只会害羞的说有人惹了她…
那是她考虑多年才决定生的孩子，别人怎么敢戳她打她！
毕圣楠越想越怒，浑身哆嗦起来，发疯的打砸，电视咋了，沙发撕了，台灯朝着落地窗扔过去。
最后她捂住胸口，站在被砸的乱七八糟的房间，许久，才放声大哭。
“余广辉！你个窝囊废，怎么带的孩子！你现在把所有视频看一遍，找律师！找学校！再把那群该死的东西掐死！”
家人赶到的时候，毕圣楠正在歇斯底里冲着手机嘶吼，没有问出原因，只听她坚决地说，：“就算测出杀人了，我也要清清白白，你们任何人都不能不管。”说完，便甩开被毕鹏的阻拦，跺着脚，握着拳头下了楼。
毕鹏找了一个会开车的服务员，嘱咐其跟在毕圣楠后面。他赔付了钱，给了小费，电话打到余广辉手机上，看到了余颂被打的视频。
他们坐不下来，焦虑地像面对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元首。叔叔摇晃着口袋里的钥匙，叹了一口极其不满的怒气，：“五十了，还是小孩子脾气，上上下下几十口子人跟着上火。”
“你上班去吧，忙前忙后，就一张嘴。”毕妈妈觉得小数叔子话说的刺耳，没有人情味，恼火地揶揄了一句。
“蹊跷，不能被牵着鼻子走啊。”毕家大伯盘着胳膊，抬着腿倚靠在门口，：“还是想办法案件重启吧，在别人的战场上打不赢，还是回到老式战场上更有把握。”
毕妈说，：“不行！坚决不行！我不同意。”
“姓吴的没有死，就算是查到点儿啥，还有法律呢，就不可能有事儿，找最贵的律师，光明正大走出来。”叔叔说，虽然没有底气，但认为是个办法。
毕鹏冷笑，翻动手机，说，向余广辉发出语音说，：“给余更安排个保镖，二十四小时跟着，找个律师带上视频找学校。”
余广辉开着灯，凌晨两点多，被毕圣楠歇斯底里吵醒后，他还没有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眯缝着眼睛，点开视频，看了一个，担心隐约间如同发烧时的体温计，越爬越高。
女儿被打了。
怎么处理呢。
怎么处理。
他拉开抽屉，拿出一把枪，嗡嗡嗡嗡自言自语，将脑袋垂下去，半睡半醒。本该享受人生的选择，却没有一件事情顺心如意。一想到做一个理直气壮的人，他便不知从哪儿找出像样的勇气。
他清醒后，连夜开车找到余颂，看到视频后，余颂却笑说，：“别管我，我们闹着娃儿。”
余广辉不敢如实汇报，找到了学校，申请二十四小时陪护。毕圣楠回国，让他没了主心骨，像被抛弃的羊。
毕家人的乱，张诚选虽然没有亲眼目睹，却想象的到。他手插口袋，站在院子里，掰掉一片干掉的腊梅叶片。
詹鱼虾放学后，从住处端来了红烧肉，：“后院起火，后院起火。来来，快吃。”
“大晚上吃肉？”
“有钱吗？出去吃啊。”詹鱼虾停下来，观察张诚选的表情，往门口看了看，说，：“刚刚陈江旭又来找，想回来。”
并不意外，张诚选挑了挑眉毛，过，：“我考虑考虑。”
“吃啥？”
“陈江旭。”
“他们一直想重启调查。”陈江旭不好意思地跨进来，说了一句邀功行赏地话。
张诚选没有抬眼皮，无视陈江旭后，自顾自吃起来。他不得不琢磨，毕家想要重启调查是什么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