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拯救无能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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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读心术

“怕什么,我只伤己。”她咧开嘴笑,泪水却从苏棠的眼里流了下来。

苏棠茫然地以指腹抹了一下眼泪。

她抬起洁白的脚踩在地上的玫瑰,残忍地碾压花瓣,甚至带刺的花茎,温热的血将花晕染,张扬艳丽的花被浸出凌虐般的美感,她却全然不顾,麻木的脸上无悲无喜,只是重复“我该走了。”

贪生是本能,求死是刻在骨子里的宿命。

苏棠惊醒,出了一身冷汗,一半是吓的,一半是心痛,莫名的,她第一时间想的是:她怎么忍心那么对自己?

“做噩梦了?”周辞抱着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发,“别怕,梦醒了。”

一时间竟不知流泪是梦还是现在是梦。

“嗯。”苏棠胡乱应了声,蜷缩着,指尖发凉。用力地抱着他,试图汲取点温暖。

“你们想要什么?”苏棠挣开眼,想抬手遮住刺眼的光线,发现双手被绑,环顾四周,墙角挂满蜘蛛网,屋顶有个大洞,风吹得木门“呼哧呼哧”作响,房里没有床,只有些凌乱铺着的稻草。

“爷好色,想试试县令的女人是什么滋味。”一人贼眉鼠眼,跃跃欲试。

“哦。”苏棠神色淡淡。

“你不怕?”

“怕有用吗?怕你们就会放过我?”她向来随遇而安,何况绑她来定是为了要挟周辞,拿人钱财与人办事,想来也不敢做什么多余的事。

“没意思,是个人尽可夫的*。”既然是家养的娇花,自然是被碾入尘土里才有意思,挣扎着,哀求着,纤细的手腕被强制束缚着,无助地垂泪,多刺激,可惜是个没趣儿的。

苏棠不欲争辩,背靠着案台,没由来想到他讲的故事,耳边响起他的声音:生而为人,是奖是惩?

是奖是惩?

她以前一直想:为什么要经历那么多的痛苦?为什么让我选却从来不给我选择的权利?为什么要用许多不合理的规矩约束我,亲手折断我的双翼又盼我展翅翱翔?为什么我如此平庸,平庸到用十七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酷暑寒冬恶疾都不曾歇的学习去验证?我上一世是有多罪恶滔天,是杀人屠城还是还是叛国求荣?为何所求皆不可得?为何痛苦永无止境?

若是没有这些,若她只是楚国的苏棠,与周辞一起长大的苏棠,她或许会与他一屋两人,青丝至白发,可惜并不是。

怪只怪,痛苦太深,快乐太浅。

怪她凉薄,不会为了谁死去,也不会为了谁苟活。

“来了。”四周守卫见到周辞,握住剑柄,进入高度警备状态。

“你们是谁的人?或者说,你们知道你们的主子犯的是什么罪吗?贪墨工款,致无数人死伤,是诛九族的大罪,就不知诸位是想助纣为虐呢还是弃暗投明,将功补过?”周辞选择先发制人,他向来是成竹在胸,步步为营,这次却有些冒进了。

“少废话,不想她死就自裁。”其中一人将刀踢给他,横眉厉目,一看手里就是沾了血的。

“好,你别动她。”周辞捡起刀,深深地看了一眼苏棠。

苏棠被长剑抵着,利刃割破皮肤,回望着他微微摇头。

她特意选了一个宜丧葬的日子,避开所有她在意之人的生辰,她想,既要死,不若死得有意义些,找不出贪脏枉法的证据,就制造新的罪行。根据大楚律,伤害朝廷官员及家眷当充没全数家产,足够用以赈灾。

她的一生毫无意义,走的每一条路都是被逼无奈,争吵辱骂委屈焦虑恐惧伪装,细数下来,没多少日子是真正开心的,她的人生比烂尾楼还要烂,至少以什么终场她可以选,至少死是有意义的。

只是不曾想,他会只身犯险前来搭救,为她这样的人,不值得。

周辞有意拖延时间,“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不要,就算你自裁他也不会放过我的。”她大可以撞在剑刃上,可自己血溅当场对他太残忍了。

“…苏棠,你想没想过…”周辞敛了视线,眼神晦暗不明。

“没有。”她毫不犹豫地回答,同时求助于系统,“帮我。”

苏棠花两个功德值在系统商城里兑换了迷药,还未有所动作,挟持她的人已经被一箭射杀倒在地上。

“戒备!”众死士持剑观察四周的动静。苏棠将手中的迷药撒出,同时嘱咐周辞,“捂住口鼻!”拉着他就往外跑。

好容易出了破屋,苏棠停了下来,捂着脖子上的伤,脸色苍白。

“属下来迟了,大人恕罪。”

“无防。”他说着这话,余光却一直注意着离他一小段距离的苏棠。

周辞大步流星向她走去,苏棠没有回头,走了几步后倒下,被他眼疾手快接住,“苏苏!”

剑上被喂了毒,也好,得偿所愿。

“我看到了。”苏棠感觉呼吸困难,体温一点点降低,呛出的血染红了白衣,一只手攥着他的衣襟,用力得指尖发白。“神明和孤女。”

那天风吹开书房的话本,她看到了神明的结局。

神明阖该如皎皎明月高挂在枝头,而不是被拼命挣扎的那只手死死地拉入泥沼,遍染纤尘。

“我未曾喜欢过你,死后你也不必惦念。”

其实,她是个爱哭爱撒娇的人。

其实,她想说:阿辞,我好冷,要抱。

其实她有曾想过,想和他一起看院中的棣棠,赏金花满树,重要的是,他在身边,目光所及之处。

“不要说了,我带你回家,让最好的郎中都来给你治,治不好就统统下大狱…你乖,你再等一等好不好?”周辞红了眼眶,抱起她慌乱地往回赶。

“阿辞…阿辞…”她没有什么非死不可的原因,只是不想再有以后了,但心有挂念。

奶,阿爹,阿娘,哥…周辞…

周辞红了眼眶,停下来握住她的手放怀里,苏苏怕冷。“我知道…我知你心里的人不是我,却还是欺你心软,将你绑在身边,全然不管你是否愿意,苏苏,你再坚持一下,我写下和离书,从此婚嫁自由,你大可以和你中意的人在一起,和他一起看你喜欢的棣棠…”

他语无伦次,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连语音都明显发抖。“苏苏…”直至苏棠闭上眼睑,他失魂一般紧紧抱着她,落下两行清泪。

“是否使用读心术?”3秒,两秒,一秒,倒计时结束,默认使用。

“有的。”

有的,有什么?周辞此刻无心去想。

“拿下。”周辞身着红色官服,头戴方形乌纱帽,带领官兵将涉事官员尽数抓捕,抄家的抄家,处死的处死。

庭有金棣棠,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待政通人和,海宴河清,我来殉你。

后异族来犯,周辞弃笔从戎,随军征战,金戈铁马,清君侧,除蛮夷。

槐花树下,他抬头看随风飘扬的红丝带,想起自己醉酒,想起她执着灯踩他的影子玩儿,一时兴起上树,数有几根是为自己写的,一如当初,即使只有一条想必是风吹落了,并非她不在意。

居然有九十九条!

愿他平安喜乐的,仕途顺遂的,财源广进的,像是在贫瘠的土里挖呀挖,这一块是硬石头,这一快也是硬石头,却还是如珍如宝地捧在怀里,本以为都是石头,捂也捂不热,突然有一天挖出了美玉,升起些不为人知的小窃喜。

“有的。”

当时她没说话,他却听见一个声音,却一直想不明白,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