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你打算怎么做
他手肘撑着膝盖,脸埋进双掌之间,唐楚楚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消沉的身影。
小圆还在楼上手术室,迟迟没有出来。
她坐了一会儿,起身要上去看看情况。
刚迈出半步,手臂被人从后面拽住,她扭头,谢浩然已经上前一步。
“楚楚,别走。”
唐楚楚想挣脱,瞧见他憔悴的脸色,一时不忍。
院长和小圆的那些话,起码说明谢浩然的心肝肺没有全黑,撇去他们过去那些感情恩怨,他身世可怜,无父无母,还心系一群可怜的孩子,倒也不算个彻底的混蛋。
她停住脚步,试着抽走手臂:“我只是想去手术室那边等小圆出来。”
谢浩然这才放开她,沉着脸带她从电梯上去……
海景别墅,男人眉目沉冷拨通一串号码。
“我把妻子送你那边让她开心玩,你让我妻子辛苦加班?”
另一头,主人被问得噎住:“薄总,我哪敢亏待您的太太啊?今天下午她提前翘班,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男人墨眉拧得更深,没再多说,挂断电话。
只是几句话,便发现其中端倪。
薄景煜这样的男人,何其聪明,如何听不出唐楚楚语气里的慌张。
点开定位软件,一只小小的蓝点在地图上显示出来。
男人眸色顿沉,一根烟默默抽了半天。
半个小时后,蹙眉再次拨了另一通电话,电话嘟嘟几声,传来崔顷佑的哈欠声:“小煜儿,想我了?”
“倾佑,有时候我真觉得自己活该。”
崔顷佑一愣,蹙眉:“发生什么事儿了?”
男人嗓音阴郁,“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让我心跳复苏的女人,你说她为什么骗我?”
崔顷佑刚开始听得一头雾水,后面渐渐明白,“所以呢?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男人冷冷勾唇,自嘲:“不知道。”
……
叶欢欣正在泡澡,手机铃声要命的响起来,远远瞄了眼,立刻从浴缸里出来。
电话接通,男人好听的嗓音传来:“叶小姐,我想跟你打听件事。”
叶欢欣原本激动的心情瞬间失落。
“只要不涉及原则问题,司律师尽管问。”
“关于谢浩然的。”
叶欢欣秀眉蓦地拢起:“薄景煜让你打听的?”
“不是,我自己想问的,跟楚楚妹妹有关,这事情可大可小,你挑重点认真回答。”
叶欢欣嗯了一声。
崔顷佑问了关于谢浩然的身体状况,还有曾经两小情侣之间交往的事情。
越问到后面,叶欢欣双眉皱得更深,这些都是什么跟什么破问题,是在质疑楚楚的清白?就算他们当初拉手亲嘴,做得更深一步,如今结婚彼此相爱了,还介意那些个事儿?
本来她对崔律师印象颇佳,还挺喜欢他的,这回越发觉得讨厌。
“我告诉你好了,当初警校追我们楚楚的男生多了去,谢浩然不过就是其中之一,我们楚楚不攀附富贵,性子直爽淳朴,当初才着了谢浩然那混蛋的道儿!”
崔顷佑一时解释不清,不过这问题确实够让人误会的。
想了想,他在电话里道,“这样吧,约个地儿,我去见你,当面把话说清楚。”
为了兄弟,他也是两肋插刀,皮都敢揭。
景煜给他打得那通电话,明显很不对劲,挂断后他又打过去,结果给他拒接!陆续拨了好几次过去,始终联系不上。
当初他跟那丫头在一起,他就隐隐不安,就怕他像曾经一样动了真心,却被该死的女人辜负,甚至狠狠背叛,在背后捅上一刀。
血淋淋的伤口,过了多少年才慢慢愈合,却还是落下一道深深的伤疤,让他至今真心无处可放,活在暗无天日的愧疚悔恨之中。
半个小时后,餐厅包厢。
一男一女面对面而坐,桌上几个甜点,剩下的都是啤酒。
有句话说,想看清一个男人的真实面目,先看这个男人在桌上的酒品如何。
叶欢欣二话不说,先点了酒上桌,两人猜拳,谁赢了可以问对方一个问题,输了的不但要喝酒还得照实回答。
连续几轮下来,桌上摆满七八个空酒瓶,点心却是没动多少。
两人酒量都不怎么好,这会儿喝得半醉微醺。
叶欢欣晃着手里的酒杯,眯了眯眼:“是不是薄景煜和楚楚都不肯开口,所以你来找我打听消息?”
崔顷佑已经喝醉,点了下脑袋:“感觉会出事情,我有点担心,楚楚妹妹没联系你?”
“才见过面,不过只说了薄景煜是她老公的事情,当时还挺高兴的,没什么不对劲。”
两人从猜拳喝酒变成各喝各的,聊起天来。
叶欢欣酒后吐真言,托着下巴说,“当初两人然交往,纯的不能再纯,唯一一次,还是在楚楚生日那天,我们大家起哄,两人才拉了小手,那时候谢浩然还不像现在这样趋炎附势,对楚楚温柔体贴,几乎是捧在手心里宠着,小嘴儿都舍不得亲,说是等毕业后向她求婚那天再索吻,结果后来……”
“后来那小子跟她表姐跑了,彻底黑化。”崔顷佑冷冷把话接过来,“现在看见楚楚妹妹跟景煜在一起又眼红,所以又跑来继续纠缠不清。”
“一点儿没错!既然舍不得,又何必当初,这种男人拖泥带水的最恶心人。”叶欢欣轻哼一声,举杯与他对碰,又灌下一杯。
“我给你倒。”见她杯底空了,崔顷佑拆开一瓶,坐到她身边,给她斟了满满一杯,再把自己的杯子也倒满。
难得喝酒喝得这么畅快,直到桌上的酒瓶全部空了。
叶欢欣趴在桌沿,觉得自己是彻底醉了。
包厢空调温度高达二十八,她又热又难受,脸整片通红,酒意上脑,勾起过往的伤感片段。
如今,她的好闺蜜找到了真爱,而她却刚从一场可悲的婚姻里走出来,过去几年的感情,全都打了水漂,真心都被那人渣前夫吃了。
崔顷佑见她趴着不动,伸手推了推她,担忧的不知道她怎么了,只听见呜呜的哭声,问什么都不说话。
他自己也不大清醒,酒多了头也疼,伸手按几下太阳穴:“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