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两情相悦
“是吗?”简梦川从淳于沐怀中起身,苦笑一声,“人离了谁都能活,你遇上我之前,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那不一样,遇上你之后,我便不知道遇上你之前,是如何活的?”
“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话。”简梦川的脸微微翻红,又正色道,“文将军那便怎么样?”
淳于沐伏在简梦川耳畔,压低声音说:“昨日,我接到文将军的消息,他准备三日后行动。”
“好在快行动了,要不然,首领一定会杀了我们泄愤!”
“没事,有乐正晓在,首领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淳于沐心疼地撩了撩简梦川黏在额前的发丝,“只可惜,我没能找到北海珊瑚,为你解毒。”
“那你呢?”简梦川问道,“沐哥,乐正晓固然能保我一命,但我仍要跟你同生共死,要走,你我就一起走,别想别把我舍下。”
“好,我知道了。”淳于沐说。
这三日,度日如年。第三日午后,简梦川漫步在海边,看到了早已等候多时的乐正晓。
简梦川走到乐正晓身边站定,与他一起望向辽阔的大海。
“小川,你还记得吗?当年你我一同辅佐常相和田相,虽然辛苦,我每日都过得很满足。”乐正晓喃喃道,却没看简梦川。
“那也是我最怀念的日子,可惜,时间从不会回头!”
“可为什么你要选择淳于沐呢?”乐正晓难以置信地问道,“他是大宇的皇子,你明明知道的。我记得你曾说过,不愿意嫁给王公贵族,被锁在朱墙深宫。”
“淳于沐,他……不一样!”简梦川笃定地说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呢,小川!”乐正晓委屈地说,“是,我承认,一开始为了权势地位,我娶了田隐隐,没有对你表达心意,是我这辈子最恫心疾首的事儿……可如今,我们可以重新在一起了,小川,你却选择了别人!”
“晓哥,这跟隐隐姐没关系!”简梦川正色道,“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兄长,我和你,是丞相府的搭档,也是至交好友,从没其它想法!”
“是吗?”乐正晓声音已然沙哑,“原来这一切是我自作多情?我根本比不上樊冲,更加比不上淳于沐?”
“晓哥,你是独立的个体,你不需要跟任何人比!”简梦川微微一笑,“或许你对我也并没有你以为的深情几许,我相信,如果给你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你还是会选田隐隐,而不是简梦川。”
这几句话,直击乐正晓的心房,他愣愣地看了一眼满脸云淡风轻的简梦川。是啊,小川说的没错,再来一次,他亦复如是。
就在此时,他们身后传来一阵哀嚎声,乐正晓回首一望,发现多伦族军营一片火海,白虎的啸声响彻云霄。
令狐安急忙跑来,抱拳道:“不好了,赛城的文清闲驾驶着火油车,向多伦族发起了进攻,破了白虎阵!”
“难怪今日淳于沐没有跟着你!”乐正晓对简梦川道,“原来这一切都在淳于沐和大宇的计划中,是我,低估了你们。”
“我们不过自保,晓哥,带着令狐安赶紧回大安。”简梦川蹙眉道,“多伦族与大宇之争,跟大安没关系!”
“那你呢?还要跟淳于沐回大宇?”乐正晓深情地凝视着简梦川,希望可以打动她,一起回大安。
“我在大宇还有没有完成的事儿,晓哥,这次,我就不跟你回去了。”简梦川郑重其事地朝他深深一拜,“此一别,你我再见不知何时,晓哥,祝你余生永远幸福!”
说罢。简梦川潇洒地转身离去,乐正晓望着她的背影勾唇一笑:“小川,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经此一役,多伦族损失惨重,白虎阵几乎全军覆没,首领立刻向淳于沐求饶,才保全了数只白虎。
“请大皇子保我百姓性命!”首领跪下凄凄道,“只要您高抬贵手,我愿意拿北海珊瑚交换!”
首领立刻示意亨米台去拿来北海珊瑚。
“首领,起来吧!”淳于沐正义凛然地说,“我们本来就没打算对你们赶尽杀绝,但我也确实需要北海珊瑚,作为交换,以后每个月十五日到二十日,多伦族的百姓可到赛城取水。”
“真的吗?”首领的眸子里闪着金光,“好,大皇子果然菩萨心肠,有您是大宇之福啊。”
“不好了,首领,北海珊瑚不见了?”亨米台慌慌张张地跑了来,跪在首领面前,语气很慌张。
淳于沐被这个消息彻底激怒了,从地上拽起亨米台,大吼道:“别是你把北海珊瑚藏起来了吧?若是如此,我非要杀了你!”
“大皇子息怒。”首领拱手道,“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们没必要这样做啊。或许是刚才兵荒马乱,有人趁乱盗走了北海珊瑚,请您息怒!”
“沐哥,别这样。”简梦川走了进来,让淳于沐放了亨米台,温和地对淳于沐说,“我们赢了就很好了,不要再为难首领和亨米台将军了,他们也不容易!”
“可你的身体……”淳于沐满眼悲伤。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简梦川展颜一笑,“走吧,我们是时候该回斯城了。”
大安。眷城。
得知乐正晓今日要回来,蓝声声带着迢迢早已等候在大门口。乐正晓策马而来,迢迢兴奋地一边跑向乐正晓,一边奶声奶气地喊着:“爹爹,爹爹!”
乐正晓一跃下马,抱着迢迢在空中转了好几圈,欣慰地说:“几个月不见,迢迢重了不少,也长高了!”
“妾见过老爷!”蓝声声附身道。
“你把迢迢照顾的很好,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乐正晓抱着迢迢走向蓝声声。
“老爷,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蓝声声兴奋地把乐正晓迎进了府。
但她没想到,等待她的,不是久别胜新婚的温存,而是一封冷冰冰的和离书。蓝声声接过和离书,双手都在颤抖,她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成婚后,乐正晓就去了多伦族,好不容易把他盼回来,第一件事就是休掉她?
“老爷,妾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休掉妾?”蓝声声双眸蓄满泪水,虽然竭力控制,泪水还是没忍住夺眶而出。
“不,我没有休你,这是和离书。”乐正晓淡然道,“和离后,我会给你在眷城置办一处宅院,给你几间铺子,让你后半生衣食无忧。”
“老爷,妾对迢迢不够尽心吗?妾对田家二老不够孝顺吗?你如果对妾不满,请老爷指出,妾一定改!”
“作为主母,你无可挑剔,但你让我心怀愧疚,我只是把你当做替身,难道你不怨恨吗?”乐正晓直言道,“或许,一开始我就不该娶你,小川就是小川,无论你跟她长得再像,你也不是她!”
蓝声声苦笑一声,攥着和离书:“错的不是老爷,是我,是我痴心妄想,妄想着可以代替简司空,却没想到,我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想想,真是笑话。不过。我也不会死乞白赖缠着您,从今以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
“对不起!”乐正晓沉沉地说。
“也没什么对不起的!”蓝声声抹了一把泪水,强装镇定地说,“您不是给我一座宅子,几间铺面,也够我生活了!”
“你能想明白,是最好。”
乐正晓扔下这句话,便一个人回了寝殿,寝殿的香案上,放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木匣。
他将木匣打开,正是北海珊瑚。
大宇,斯城。
淳于沐回去才知道,淳于宁夫妇半路被人劫走了,并没有回到斯城。清贵嫔二十日前诞下一位小皇子,淳于信大喜,给皇子取名为淳于稷。
稷,有继承社稷之意,只怕淳于信已经有了立小皇子为储君的意图,这引得朝臣们议论纷纷。
淳于沐府邸,简梦川忧心忡忡地靠在廊下的长椅上,她已经猜到,淳于宁的失踪与乐正晓有关系。
只怕。淳于宁现在就在眷城,落到了乐正晓的手里。
这下麻烦了,淳于宁才是淳于信唯一的骨肉,如果让淳于仆立自己的亲骨肉为储君,大宇岂非要世世代代落入奸人之手?
裴珊珊亲自提着食盒来到简梦川的寝殿,把精心烹饪的食物都摆在了香案上。她走到简梦川身边,温和地说:“姐姐,用些饭食吧,尝尝我的手艺有没有进步?”
“王妃,我记得您,不善厨艺啊!”简梦川坐在案边,问道。
“是啊!”裴珊珊一边给简梦川布菜。一边说,“王爷跟姐姐一去数月,我在王府长日无聊,自然要找些事情干,不让如何打发这漫漫长日?”
二人正在用饭,门口守卫来报,清贵嫔的贴身侍女求见、
“她的侍女求见?”裴珊珊虽心下疑惑,清贵嫔一向跟淳于沐毫无交集,怎么忽然拍侍女登门造访。但现在清贵嫔毕竟是陛下宠妃,也不能怠慢,就请她的侍女入了王府。
“王妃,我用回避吗?”简梦川问道。
“姐姐也一起听一下吧!”裴珊珊说道,“反正她也不认识姐姐。”
“好,那我就留下!”简梦川点点头,站到裴珊珊身后。
原来清贵嫔派侍女前来,是来问淳于宁的下落,还拜托裴珊珊求一求淳于沐找一下淳于宁,清贵嫔感激不尽。
裴珊珊自是一头雾水。只跟侍女说,兄弟一场,淳于沐一定会尽心尽力寻找淳于宁。
送走侍女后,裴珊珊不解地问道:“姐姐,真奇怪,清贵嫔为什么那么关心淳于宁?虽然清贵嫔是淳于宁举荐的,但现在清贵嫔是有皇子的人,淳于宁失踪,对她不是更有利?”
“也许,其中另有蹊跷!”简梦川说道,“王妃,你就当今日没见过那侍女,如果让陛下知道清贵嫔的侍女来过府上,只怕对王爷不利。”
“姐姐,我明白!”裴珊珊说道。
深夜,淳于沐才回了王府,简梦川站在门口迎接他,他一跃下马,走向简梦川。
“小川,天气寒冷,何苦要在门口等我?”淳于沐紧了紧简梦川身上的披风,和颜悦色地说。
“今日,怎么回来的这样晚?”简梦川挽着他的手,一同进了府,“是不是淳于宁失踪,陛下迁怒于你了?”
“没有……”淳于沐长叹一口气。“陛下现在心里眼里只有他的幼子,哪里还在乎我跟淳于宁。”
“当然,亲生的嘛!”简梦川脱口道。
“小川,你说什么?”
“没什么。”简梦川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转移话题,“沐哥,或许我知道淳于宁在哪儿?”
“哦?他在哪儿?”
二人进入寝殿,简梦川紧闭房门,压低声音说道:“在大安,我猜测,可能是乐正晓劫走了淳于宁和常悦!”
“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淳于沐双手攥起拳头,怒道,“乐正晓究竟要干什么?难道大安对大宇有不轨之心?”
“也许吧,但他没想到,陛下根本不在乎淳于宁,因为他有了淳于稷这个小儿子!”
“哎,清贵嫔是淳于宁举荐的。”淳于沐不由自主地冷哼一声,“却没想到,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帝王家,应是如此!”
“小川,无论如何,我都得把淳于宁救回来!”淳于沐坚定地说。
“沐哥,淳于宁在大安只是我的猜测,也许我猜错了,也未可知。”简梦川劝道。
“是,是我着急了!”淳于沐抓住自己的衣领,伤情道,“我和淳于宁同病相怜,都是被父皇遗弃的可怜人罢了!小川,你不知道,父皇提起淳于稷的时候,满脸慈父般的微笑,他从未对我微笑过……”
“最是无情帝王家啊!”简梦川劝道,“生在帝王家,就不要奢望感情。沐哥,难道你忘了,淳于宁如何害死的淳于光,又如何害你?”
“或许,我不适合生在帝王家!”淳于沐长叹一口气,恍然说,“可是出身如何也由不得我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