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
环江市。
当天下午两点。
东方之韵洗浴会所，整条街都被管制。
雾锁重楼，时值三伏，天气变化莫测，灰霾沉重的苍穹飘零着濛濛细雨。
红蓝交换闪烁的灯光在水雾中穿出一道道光柱，十多辆警车已经将这里团团包围，并拉上了黄色警戒线挡住诸多好事群众。
声势浩大，光天化日之下开枪，影响过于恶劣。
先遣人员来到天台的杀人现场后，有些诡谲的案发地点，奇异的尸体和夸张的出血量，让警方的队长意识到，按照协定，必须将案件转交给149局，
这个部门成立没几年，却权力极大，工作只对接国家上峰。
接到上报后，149局的人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
因为149局和地方机构不是同一个体系，无论是搜查、证物、信息网络，都有着自己的专职人员和科室。
所以149局也是带了一个小组过来，在这之中搜查科的成员优先度最高，也是说话最有份量的科室。
弧状玻璃幕墙电梯正在徐徐上升，按键板上的5F处于红亮状态。
相比其它楼层按键，5F已经按烂到有些模糊。
电梯内一共四人，一名是警方队长，其余三人都是149局搜查科的成员。
“看来大家都喜欢电影。”
一穿着便装留碎发的年轻男性说道。
“绝对是黄色录像，一边看黄色录像，一边技师提供色情服务。”
为首的一名男性说话颇为桀骜不驯，头发略显邋遢凌乱，皮肤粗粝胡子拉碴，骨架高大筋肉健硕，左眼位置有着三道竖状伤疤，似是被某种凶兽的爪子挠过。
林军从公文包里拿出不锈钢酒壶灌了几口，开襟衬衫扣子有两颗都没扣，身为公职人员，也拿出烟盒抖出一支，在电梯内就点燃了，毫不顾忌旁人。
三人中还有一名女性，干练的黑色齐肩发，只穿着灰色吊带背心和黑色热裤，身姿高挑婀娜，训练有素的马甲线更添惹火，臀部曲线诱人，腰上却绑着战术腰带，装着手枪弹药，靴子也是高帮战术鞋。她眼神无精打采，有些嫌弃身侧的中年人。
“这不是触犯法律了么？算这里老板点背，还有额外收获。”
年轻男性义正言辞的说着。
“法你妈啊，这里关了，强奸率上升你负责？”
林军神情冷若冰霜，一脸严肃的说出爆炸性话语。
“科长，作为149局在本地的搜查二科负责人，你说话应该稳重一点。”
安夏实在是绷不住，提醒道，尤其是在警务人员的面前。
“稳你妈啊？”
即使是女性，林军也毫不留情，咂着香烟。
配合他们调查的警方队长瞠目结舌，这就是149局么，好家伙，所谓的第二科科长含妈量极高。
安夏见林军心思在其他地方，还得靠自己，因为林军的作风问题，现在不止是第一科的人数比第二科的人多，第三科的人数都要超过第二科了。
再不认真，逮捕些伪装者做出成绩来，经费只会越来越少。
“电梯内也有这么多血迹，作案者慌不择路，根本不怕被围堵，连逃跑都选择坐电梯。”
安夏打量着按键板上的血迹，伪装者们一般都潜伏得极深，不会闹出这种动静，出了什么大事么？
明目张胆厮杀，在环江市极其少见。
“从目击者的描述来看，犯人作案以后，自己也受了伤，断了一只手，塞在口袋里面，半张脸也被切开一半，完全毁容了，还挎着一个文件包。”
警方队长配合着工作。
“塞在口袋里……先不管这个，毁容了算是一个好消息，这样辨识度较高，在联网摄像头摸排下，应该不久就能找到本人。”
安夏掏出备忘薄用圆珠笔记了下来。
电梯门缓缓打开，没有丝毫犹豫，一行人拐角进了通往天台的楼道。
按照警方队长要求，天台被一众警员堵得水泄不通。
十来号身着制服的在编警察守在天台入口处，阵仗极大，闲人免进。
“按照协定，现场完全封锁，除了我和几个警员进去看过外，没有任何人知道，我们会严格保密。”
警方队长向林军说道，实际上他也是一头雾水，149局极为神秘，迄今为止都不知道是干什么的，相传是属于国防部门，对抗境外势力的生化武器。
之所以严格保密，是不想引起民众恐慌。
“好了，让我们来看看这两个幸运儿。”
林军毫无素质的随意丢弃烟蒂，用靴子踩熄之后，第一个进了天台。
安夏和另一名搜查员紧随其后。
空旷的天台，有不少用沥青修补裂缝的痕迹，零星细雨冷彻肺腑，地上的血液慢慢被雨水稀释。
两具怪物尸体相当扎眼，在夏天里，苍蝇已经甘之若饴，密密麻麻的开始打转。
“真是他妈一团乱麻，遇到真货了。”
林军神情肃穆起来，本来没当一回事的，用脚踢了踢地上已经干瘪枯黄的链状肌肉纤维，他还以为是假消息，捕风捉影，没有伪装者这么够胆敢在白天搞事，真是疯了。
“这种形态，灵质的量级已经不低了，绝对不是散兵游勇，背后有着组织。”
安夏判断着。
“你懂个卵，黄毛丫头一边凉快。”
林军一改之前无所谓的态度，俯身仔细检索两具尸体。
安夏敢怒不敢言，她听过一些流言，科长以前是总部的人，犯了错误才被降级，对处理一般事务没有太大兴趣。
林军看着一具尸体上面的刀伤，眉毛一挑，他本人有一定的法医知识，这不像伪装者互相厮杀的局面，从创伤学来看，没有任何伪装者动手的痕迹，更像是被刀子给捅的。
他又开始翻看另一具被爆头的尸体，撩起自己的袖子，毫不避讳，手直接插进了尸体胸口的创伤里，像是在摸索着什么。
“有什么发现？”
安夏问向林军。
“我是你上级，你不该向我问话，注意态度，否则我会拿你去当炮灰。”
林军在肺叶里继续摸索着。
安夏拳头紧攥，这都能惹到你是吧？
最后林军找到了他想要的，满手是血剖心挖腹的取了出来，手背还残留着内脏组织物，他找到了一颗子弹。
“11.43毫米口径，这可不是自制枪械能干出的动静，虽然是老古董，也是兵工厂制式的……确定作案者只有一个人，而不是一个团伙？”
林军向安夏询问着。
“目前所有指向，作案者只有一个人。”
安夏回答道。
“操了，就算是我也从没见到过这种事……真是你妈天台战神。”
林军站起身来，在尸体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血，继续点燃一支烟抽了起来，眼皮抽动，极其少见有些震撼。
安夏看傻了，这是那个万年扑克脸的科长么？
“天台战神？”
轮到安夏不解了。
“虽然是低阶伪装者，但也是活脱脱的怪物，目前的结论是，这哥两是被一个普通人给干掉的。”
林军判断出了结论。
“普通人？”
安夏如听天书，认为林军绝对是在开玩笑，在伪装者面前，普通人脆弱得像泡沫板不堪一击，看着地上两具惨不忍睹的尸体，一对二……还都杀了？
“作案者是普通人的话，那就这样。普通人的事情和我们无关，你们调查一下这两个伪装者的身份，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林军顿感索然无味，“那呆子哪去了？”
此时第二科的男性成员接完电话回来。
“科长，第一科说要接手案子，好像是不远外的停车场发生了伪装者厮杀的案件，是属于伪装者组织交火，关于这个组织，第一科一直在追踪跟进，要求转交案件。”
男性成员毕恭毕敬的向林军说道，别的科室要插进来，说不定林军会不爽。
“那些比人还说什么没有？”
林军有些不屑。
“说是找到一个文件包的话，必须交给他们。”
男性成员回复着。
“文件包……听警方队长说，作案者是挎着一个文件包离开的。”
安夏回忆起来，这洗浴中心是灰色生意，监控都是摆设，看不清长相，像素低到只能辨认轮廓。
林军顿了一会儿，有了决断：“你告诉他们，除非是第一科科长亲自过来给我口，否则这个案子是不会交给他们的，按照管辖地划分，这鸡店是我们的地盘。文件包……看来藏着什么秘密，有事做了各位，今晚八点之前，给你们六个小时，我要这个人的所有信息，还有，所在地点。”
“确定……我要转述那啥的这句话么？”
年轻男性弱弱的说着。
“我只是打个比方，放点狠话给那些鸟人，你听不懂？我敢保证你的智商只有六十。”
林军吞云吐雾，一脸看傻逼的眼神。
安夏看林军有了斗志，这是一个好兆头，科长终于要认真办事了，马上打电话给据点，让情报科和网络信息科快马加鞭的查。
天罗地网已经布下。
作案者是重伤的普通人，医院严防死守，以东方之韵为中心向外辐射的监控网络全面摸排，以柯尔特手枪为线索，让黑市里的线人搜集情报，有没有军火贩子向谁卖过柯尔特。
普通人是可以DNA化验的，作案者残留了不少血迹在现场。
但要等结果，需要不短时间。
对149局来说，等化验结果出来，世界都毁灭了。
他们需要的是极速，最高效率。
如林军所说，六个小时是死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