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再见小人
“传道者！”
“传道者！”
众人高呼。
一双双炙热的眼睛看向周野，满是崇拜敬畏之色。
就在魏纯风催促两名信徒为周野换衣时，一纸传信火箭冲天而起，所有教徒顿时乱作一团。
“白莲下凡，法力无边。”
“佛母赐法，刀枪不入。”
魏纯风大喝一声，听到这十六个字的白莲教众迅速冷静下来。
仿佛这十六个字有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此刻所有白莲教众皆是神色坚定地看向魏纯风，等候他的安排。
周野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从这些人的脸色来看，即将发生的事似乎极为可怕。
在十八金童护法下，周野随众进入碧霞谷深处。
里面藏着一条隐蔽地道，不知通往何处。
“请传道者大人由此路通行，尽头出口处，自会有信徒接应您。”
十八金童中，背上纹着青龙的金童恭敬一拜，旋即带领其余十七人返回碧霞谷白莲分坛。
等这十八金童走远后，周野神色从容地从暗道中悄悄钻了回来。
不弄清楚白莲教分坛到底发生了何事，他也不敢借白莲教徒口中的地道离开此地。
潜行百步，周野重新回到之前聆听佛音的高台处。
此刻这里一个人也没有。
周野停在原地细听之下，隐约听见前方传来拼斗厮杀之声。
“难道有什么人杀进了白莲教？”
周野一时好奇心大起，一路小心翼翼地摸了过去。
遥首望去，只见到处乌烟瘴气，大火弥漫。
道道黑色浓烟冲天而起，笼罩在碧霞谷上方出谷口。
分坛魏香主此刻正与一浑身着黑甲之人恶斗。
“玄铁甲，黑羽衣。”
“楚国黑翎军！！！”
周野暗自吃惊。
他本以为闯进白莲分坛的只有一个人，眼下看来，却是楚国黑翎军发现了此地，正在大举攻入此处，剿灭铲除伏牛县白莲分坛。
黑翎军训练有素，个个装备精良。
玄铁甲，流光闪烁，是真正的刀枪不入。
燕翎刀，大楚名匠世家锻造，唯有黑翎军可装备此刀，削铁如泥，锋利无比。
在黑翎军冲锋下，三百白莲教徒死伤惨重，此时还活着的，不到五十之数。
“这便是乌合之众与大楚铁骑间的差距吗？”
躲在暗处的周野看得目瞪口呆。
他亲眼目睹那个双马尾女孩被一名黑翎军战士一刀劈成两半。
那号称神功大成，刀枪不入的十八金童，在面对黑翎军时，也是毫无反抗之力。
这十八金童组成的小型阵法，根本阻挡不了黑翎军的杀伐。
很快，整个白莲教碧霞谷分坛就只剩下香主魏纯风还活着，但也在苦苦挣扎，拼了命与那名黑甲大将厮杀。
噗嗤！
魏纯风不敌黑甲人，胸口重重地吃了对方一掌，五脏剧震，口吐鲜血。
“若非我手下四方佛子受了伤，今日又岂能让尔等楚狗得逞。”
魏纯风嘶声裂肺。
黑甲大将无动于衷。
用兵者，诡道也。
当发现对手处于虚弱之时，自然要趁他虚，要他命。
“白莲下凡，万民翻身。”
魏纯风使尽浑身气力大喊一声，随即悍不畏死地冲向黑甲人。
刀光闪烁间，有金属碰撞声响起。
锋利的燕翎刀挥砍之下，劈断魏纯风手中早就破损的长剑，随后由上及下，逢中将他劈开。
白莲分坛香主魏纯风。
卒。
“搜，不留任何活口。”
黑甲人长刀入鞘，眼泛寒光，冷冷地下令，目光陡然看向周野藏身之处，朝身侧偏将吩咐道：“那儿还有一个白莲余孽，杀了他。”
“……好强大的感知，居然能发现我。”
周野心底惊呼。
朝着白莲教的逃生通道迅速跑去。
进入通道后，当走出百丈远，身后地道轰然坍塌，阻住了黑翎军追杀。
“好精妙的机关！”
周野暗道，他甚至都不知何时触发了地道机关。
好在这机关并非为杀人所设，否则他连连怎么死的，可能都不知道。
再往前走了数百步，一扇铁门映入眼帘。
透过铁门上白莲孔隙，能看见有一人正守在门外。
听到周野动静的接应之人慌忙打开铁门，弓着身子朝他恭敬一拜：
“白莲信徒范简，拜见传道者大人。”
“此间危险，还请大人随我速速离开。”
斗篷遮面下的周野露出惊容。
万万没想到。
在这里接应他的白莲信徒，居然是那伏牛县内，转运司门口针对过他的小吏。
有斗篷遮面，范简并没认出周野就是那日去转运司交税的武生。
准确地说，他根本不敢直视周野的眼睛，又怎会发现周野的身份。
白莲教尊卑有序。
信徒只是信奉白莲佛母的准入教人员，这类人员通常只有在做了一年信徒后，通过拜一名白莲教徒为师，由师傅引荐，方能正式成为一名白莲教徒。
原本以范简的身份，平常根本不可能如此近距离接触四方佛子，更别提已经晋升传道者的周野。
“本座名为马保明，带路吧！”
周野声音故作沙哑道。
范简也是第一次见马保明，见对方是从碧霞谷内走出，自然没有怀疑周野的身份。
他走在前方带路，‘马保明’默默跟在其身后。
二人穿过一片荆棘小道，骑上两匹早已准备好的骏马，在天亮之前，交了银两，从南门进了伏牛县城。
范简将‘马保明’安排住进了转运司旁的一处安静的四合院里。
离开前，按照白莲教规，他躬身参拜，轻声念了一句‘白莲下凡，万民翻身’后，才敢转身走出四合小院。
进入房间，关了四下门窗后，周野才放心地坐在床缘，回想今晚发生的事，感到一阵惊心动魄。
亲眼见证了一座白莲分坛被拔除，心中别提有多高兴。
但同时在周野心中，尚还有一个疑问未得到解答。
那便是邓师交给他的密宗卷轴来历。
“白莲分坛被铲除，难道是邓师所为？”
“不对，老师只是一名铃医，不应该有如此权势，能驱使黑翎军夜袭白莲分坛的人，想来地位定然很高。”
“除非……老师还有其他身份！”
拿着卷轴沉思之余，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
“马大人，小人范简，已为您特备薄酒，还请转驾偏房。”
“知道了，本座随后就到。”
周野沉声回应，目光看向手里的密宗卷轴，脑海中不禁生起一个大胆的想法。
“或许这范简知道密宗卷轴的来历。”
“不如试一下，看能否从他口中套出一些有用的消息。”
一念及此，周野嘴角止不住扬起一抹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