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瘟疫
“你可认识此物？”
小院主卧内，周野将密宗卷轴摆放在桌上，问向恭敬站着的范简。
后者一见桌上之物，立地跪下磕头道：
“大人饶命，小人若有办得不对之处，还请大人言明，小人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
范简的举动让周野微微吃惊。
他只是想问问关于卷轴的事情，没想到竟差点把这家伙给吓尿。
白莲教内部的地位分级实在严得可怕。
周野故作高深，低声试探道：“没想到你一介信徒，居然认识此物，还真是难得。”
范简眼珠子一转，也不知道这位传道者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能确定的是，以眼下情况来看，自己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
“启禀大人，佛母密书乃教中地位极高者才能拥有的圣物，持此密书，有先斩后奏之权，可号召万千白莲教兄弟姐妹行事。”
“大人突然拿出此物，小人还以为哪里做得不对呢。”
闻言，周野表面上毫无波澜，内心实则已是掀起惊涛骇浪。
手持这佛母密书，岂不是意味着日后可以随意进出白莲教分坛。
甚至是白莲总教。
再也不必像进芒荡山一样，偷偷摸摸，提心吊胆。
“先斩后奏？此物该如何做到？难不成那些白莲教众见了此物，我就算要杀他们，他们也不会反抗？”
周野暗自猜测。
对于这佛母密书的用途，他不能向范简打听太多。
他现在是白莲教传道者身份，若是对佛母密书一窍不通，恐怕很快就会引起范简的怀疑。
乡试在即，他也不能在伏牛县城待太久。
以他目前对白莲教的浅薄认识，如果长时间和范简待在一起，难保不会露出破绽。
思索再三后，周野将碧霞谷内的大致情况讲了一遍。
白莲佛会举行之际，黑翎军破阵闯入谷中，分坛三大佛子因佛会受伤，无力抵挡黑翎军，整个分坛除了他这位传道者，其他人尽数陨命。
至于魏香主麾下左右小护法，却是不见身影，应是不在谷中，恰巧逃过一劫。
芒荡山上布有迷踪阵惑乱视野，黑翎军能在短时间内破阵，并找到进入碧霞谷的通道。
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
白莲教内部出了叛徒。
对于叛徒之说，范简并不太相信，他坚信白莲教内部团结一心，决计不会出现叛徒。
周野没有说太多，在将碧霞谷情况简单叙述了一遍后，他借口要独自调查碧霞谷分坛被发现的原因，只身离开了四合院。
临走前，周野还说要揪出教中奸细。
范简身份低微，不敢多说什么，只得恭送马大人离去。
……
次日一早。
周野从一家客栈走出，换了一身白色行头，便去城里最好的武器铺挑了一柄趁手的兵器。
一柄唐横刀。
刀身笔直，既有剑的王者之风，又兼具刀的王霸之气。
对用惯了柴刀的周野而言，这样一柄简单粗暴的唐横刀，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横刀直刃，为前朝兵士专用。
楚国之后，唐横刀上至朝廷大将，江湖高手，下至平头百姓，寻常人家，都可购置使用。
接下来，周野又去了马市。
吸取了上次被骗的经历，周野这次特地准备了一本马书，每每遇见马斯叫好的宝马，他都要擦亮双眼细细观察一番。
而就在他照着马书看马时，忽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好你个老家伙，骗人骗进城里来了。”
周野气势冲冲地走进一处马棚，只见一花发老人真兴高采烈地向一个女孩介绍自己的好马。
这人不是谁，正是在龙阳镇骗了他55两白银的卖马人。
当见到来兴师问罪的周野时，老头吓得生意也不做了，拉着棚子里的三匹马就要跑路。
周野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三匹马的缰绳，气力之大，竟是牢牢扯住了三匹大马的拉拽，立在原地，纹丝不动。
那女孩见周野有如此神力，眼前一亮，莲步轻移，款款向他由来，行礼作揖道：
“小女子范淑梅，见过公子，烦请教公子名讳？”
“周野，野人的野。”
“姑娘姓范？敢问与那转运司范大人是何关系？”
周野好奇问了一嘴。
整个伏牛县城，范氏一家独大。
城中范姓人，几乎九成都是范家之人。
而那名转运司司使范大人，便是现如今的范家之主。
范淑梅见周野对自己的身份好奇，并不感到意外。
只是如此一来，她心中对周野的好感却是悄悄降了三分。
怀疑他也是一个故意接近自己的庸人。
“转运司范通大人，便是家父。”
“公子似也是为买马而来，既然如此，小女子便不打搅了。”
范淑梅微笑着告辞，作了一揖，领着丫鬟便朝另一处马棚走去。
周野笑脸一收，转而怒视着卖马老倌。
“老人家，您上次可是卖了我一匹好马呀！”
“小兄弟喜欢就好，没有其他事，小老儿手上还有其他事，恕不奉陪。”
周野牢牢拽住缰绳，一副不打算放手的架势。
他将怀里的马书丢卖马老头。
“退我30两白银，我便不再追究此事。”
老头拿着马书摇头道：“小兄弟这话可就不对了，小老儿卖马向来童叟无欺。”
“若小兄弟不满意我那匹五花大马，尽可牵来退换，只要见到我的马，55两白银尽数退给小兄弟也无妨。”
一听这话，周野有种想揍人的冲动。
可这老家伙一副皮包骨的模样，他要是一拳下去，恐怕就得落个当街行凶的罪名。
搞不好就有牢狱之灾。
“遭了，我的牛！”
周野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还有一头大黄牛栓在芒荡山啊！
若是换算下来，那头大黄牛可是他花了75两白银买来的，可不能就这么丢了。
松开卖马老倌的拉马缰绳，本计划同老头算了账，就买马去府城的周野，当即朝伏牛城外赶去。
此刻天色尚早，山里应当不会有人。
不出意外的话，大黄牛应该还待在芒荡山上。
出了伏牛县城，周野运气调整呼吸，全力奔跑起来。
临近正午，跑了一早上的周野赶到了栓牛的位置，所幸大黄牛安然无恙，正站在树下啃食着草丛绿植。
骑上大黄牛，周野不打算再回伏牛县城，乡试需要的各种文书凭证，他早已让范简连夜备好。
那家伙虽只是一名小吏，但胜在其叔叔是转运司使，一晚上的功夫，便将一切准备妥当。
这一点上，作为传道者，周野对其给予了认可。
眼下距离乡试只剩下不到一个月，他必须尽快赶去青阳府城报到。
楚国西川路有青阳，凤阳，涿州三大府城。
其中以青阳最为繁华富硕。
每年的西川路乡试，往往设在青阳府城。
周野东出伏牛县，途径龙阳镇时，却是意外听到有瘟疫发生。
一番打听下，周野不由得担心起来。
只因那瘟疫源头，赫然就位于斜阳村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