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仙家令牌
第三日早食之际。
邓天河出关。
宣布药散提炼配制成功。
按照计划，这第一批药散将要用来救治村里老弱残小。
而作为邓天河唯一的弟子，周野带着一半药散到龙阳镇布施。
刚一进入龙阳镇，就有一股死气扑面而来，让人不适。
空气中弥漫着似纸钱焚烧的气味。
一股浓郁的焚香味，带着秋目青烟。
刺激着每个人，催人泪下。
镇上有专门的人带着周野挨家挨户的施药救人。
药散份量有限，不得不按邓师所说，优先照顾老弱残小。
然就在路过一家铁匠铺时，忽有一精壮大汉噗通跪倒在周野面前，泪眼婆娑，泣不成声道：
“小大夫，救救我女儿吧，她今年才19岁，只要您能救她，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男儿膝下有黄金，有泪不轻弹。
这一刻，精壮大汉为了女儿，却是舍弃这种大丈夫尊严。
他身子几乎弯得贴近地面。
两只手紧紧抱着周野的脚，只为了恳请周野救救他女儿。
周野看了一眼引路的中年男人，后者默默摇了摇头。
“龙阳镇铁匠家并不在第一批施药救助名单之上。”
得到肯定答复的周野无奈道：“大叔，我也是奉师命行事，药散数量有限，你不要为难我。”
“小大夫，我知道您肯定有办法救我女儿。”
铁匠握紧拳头，不假思索道：
“我这儿有一枚仙人传下来的令牌，持之可寻仙问道，拜入仙家门户。”
“只要小大夫能救我女儿，那枚令牌可以送给小大夫。”
精壮铁匠说完，连磕了三个头，神色坚定，看着不像是在说谎。
周野心中一动。
仙家门户？
他转头看向引路的中年男人。
此人是龙阳镇最有威望的人，或许知道一些内幕。
似是猜到周野心中想法，男人叹气道：
“小药师所闻不假，他所说确有其事。”
周野立马心动道：“当真有仙家令牌？”
男人闻之苦笑道：“当年龙阳镇遭遇蛇祸，一条成了精的赖皮蛇带领无数毒虫蛇鼠祸乱镇子。”
“后得一名游方仙人出手斩杀妖蛇，才还龙阳镇一方平安。”
“我们龙阳镇原先是叫牛肠镇，因为仙人斩蛇，以牛肚藏蛇胆，蛇胆似龙珠，逆改本地风水，使得镇子腾龙而起，遂改名龙阳。”
说到这里，男人感慨道：“刘铁匠当年颇具仙缘，得那斩妖仙师赐了仙家令牌，这是镇上人人皆知的真事一桩。”
周野眉头一挑，不解道：“既如此，这本该是喜事。”
“可为何听你们的语气，对于这仙家令牌，你们似乎并不怎么看重。”
“此事难道是另有隐情，还是说，其中还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密幸吗？”
男人立刻摇头摆手，苦笑道：“小药师有所不知。”
“令牌易得，仙家踪迹难寻。”
“当年刘铁匠花了整整数年时间找寻仙家山门，若最后找到也就算了，偏偏他花了数年时间，却是一无所获。”
“因为此事，刘铁匠与妻子闹翻，唯一的儿子也跟着妻子跑了，留他孤家寡人一个，支楞起老本行，靠打铁为生。”
“这事一发生，许多羡慕他的人，至今都在拿此事谈笑呢。”
说到这里，男人感叹道：
“刘铁匠现在的女儿，其实是他早些年在路边捡到的。”
“一枚令牌搞得妻离子散，当年的仙缘，似乎对他而言，更像是一件坏事。”
周野听得满脸惊讶，没想到只是一枚令牌而已，居然能引出这么多破事。
转念一想，既然刘铁匠都差点因为一枚仙家令牌而家破人亡。
那若让他拿到令牌，可能也不是一件好事。
可既然遇见了，要他放弃一起仙家机缘，周野也实在有些不愿意。
“求小大夫救命！”
瞅见小大夫有所迟疑，刘铁匠像是看见了希望，连忙又跪下磕头拜求。
引路的男人没说话，该说的话，他都已经说过了。
药散数量有限，整个龙阳镇哪里需要，男人心中一清二楚。
若周野拿出药散救刘铁匠的女儿，便意味着有另一人可能性命不保。
犹豫半天，引路的男人轻声道：“小大夫医者仁心，是否救人，取决于你。”
“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若都是救一人而死一人的话，还请牢记邓药师的安排。”
“我心中有数。”
周野沉声。
犹豫片刻，他蹲下贴在铁匠耳边平静道：“不要声张，我不需要使用邓师炼制的药散，也有办法救你女儿。”
刘铁匠闻之大喜，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连磕头拜谢道：“谢谢小大夫，谢谢小大夫。”
周野让引路的男人稍等片刻，随即跟着刘铁匠进入其家中。
这刘铁匠的家就在铁匠铺子后面的厢房里。
此刻他女儿刘妞妞就躺在床上，面色煞白，身子虚弱到说不出话来。
周野进门一看，也不需要把脉，他就能肯定若是再迟上一时半刻，这女孩可能就会没命。
交代刘铁匠去打一壶热水，趁着他离开的空隙，周野迅速来到女孩身边。
见刘妞妞连睁眼都费劲，周野没了顾虑，暗暗催动体内兽皮书页，从指尖逼出一滴翠色绿液，小心地滴进女孩嘴中。
绿液入体。
嗯哼……
女孩发出了一声酥骨娇哼。
周野一脸平静地退回桌边，默默观察着女孩的变化，等候刘铁匠将热水打来。
不多时，后者端来一盆热水。
周野随手便将一枚固本培元的药丸丢进热水中。
原本清澈的一盆热水，缓缓变成了棕褐色，散发出一股浓郁的草药味。
按照周野的吩咐，刘铁匠又取来一条干净的毛巾。
在药水中完全浸透后，将毛巾扭干后，耐心地为女儿擦拭脸颊。
随后将整块浸透药水的毛巾平整地盖在女孩脸上。
“小大夫，如此便能救我女儿吗？”
刘铁匠半信半疑，声音希冀道。
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次见一名大夫这样治病救人。
事关女儿安危，刘铁匠也是一点儿不敢马虎。
周野瞅了一眼忧容满面的刘铁匠，被其爱女之心大为触动。
一番思量后，他才缓缓取出两枚效果一模一样的药丸，朝刘铁匠沉声交代道：
“此药每日日出之时，取甘露下服，连服两日，你女儿自能痊愈，无需额外担心。”
为了让刘铁匠安心，周野故意这样说。
也的确起了效果。
听到要取早上的露水下药，刘铁匠心想这肯定是邓师传授的独门药方。
心喜之余，他双手恭敬地接过药丸，毕恭毕敬道：“刘大海拜谢小大夫。”
这刘铁匠也是懂事之人，也不等女儿苏醒，当即去取他藏好的仙家令牌。
邓天河之名在整个伏牛县城都算大名鼎鼎，他并不担心邓天河的弟子会行欺人骗财之事。
在得到仙家令牌后，周野便跟着引路的男人继续去施药救人。
直到夜半时分，他才终于回到斜阳村住处。
“百炼仙宗？”
望着令牌上显示的四个大字，周野陷入沉思。
这还是他第一次知道百炼仙宗的存在。
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怎样一个地方，但仅凭这雕纂得龙飞凤舞的四个古色古香的大字。
周野就相信这百炼仙宗即便不是仙家，也定与仙家有关。
兴奋之余，周野拿起令牌注目端详起来，手指抚过令牌表面四个大字时，却是不小心划破一个口子。
令牌沾染鲜血，蓦然间红光大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