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有时成功是理所当然
说起来有点草率，但颁奖典礼跟他们前一天写作是在同一个地方。只是一夜过去，会堂中央披上了红毯，舞台也重新进行了布置，挂上横幅和彩灯。
昨日苏昼与明令之来去匆匆，完全忘记了山凉的恳求。今天重来现场，发现点心整个换了一批，总量也不少，至少在喂饱选手上，主办方是不遗余力的。
两个人在会堂外吃了个撑的，才摸着肚子，缓缓走进去。
他们毕竟又不是什么明星，穿着休闲羽绒服就来了，挺着个大肚子也看不出来。只要这一时半会儿不吃坏肚子就成。
场馆里，除了一百来号参赛选手，还有萌发杂志社的审核组，外加来自各大高校以及社会的特邀评委。再加上一些受邀媒体和保安，这间不大的会堂也算是安排得满满当当。
当然，这不是凤雏大会堂的全貌，只是其中一个展厅，要真用上坐得下千来号人的展厅，场馆里得多空旷。
“苏昼同学！”一个蘑菇头青年朝苏昼走来，“陈老师让你到后台去找他。”
“哇，黑幕~”
明令之没有感情地朗读道。
这里头能被称为陈老师的，也就只有陈不忍这一个人而已。从来头上讲，他的名头就是最大的。虽然也很难说陈不忍可以左右评审结果，但人地位摆在这里，总是有影响的。
苏昼跟着这位青年绕了一圈，穿过后台的小门，找到了陈不忍的房间。
他跟昨天一样，拿着一份娱乐小报，翘着二郎腿，听到开门的声音，也没有转过脸来。
“你来了。昨天跟你说的事情，你怎么考虑？”
陈不忍所说的，自然是拜师。
苏昼刚听到的时候，还有点难以置信。他不是觉得现代社会没有拜师这种东西，只是觉得陈不忍做出这个决定多少有点草率。
他甚至还没读过其他人的文章，就直接通过苏昼的这篇小说认定他，这多少有点不真切。
“我带了多少届学生了，像你这样有天赋有才情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我还用等其他人出结果？真要各个都这么厉害，我们东国文学界直接升天了。”陈不忍这样回应他的疑惑。
随后，陈不忍就将苏昼赶走，让他好好想想。
苏昼的确有些犹豫。但不是他觉得陈不忍不够好，他的确不太了解这个人，那只需要做一些调查就行。本质上来说，这跟俞瑞雪突然要做他的助理是一回事，他独立惯了，根本没想过依靠谁的帮助来做事，更何况是创作这样私密的事情。
很多大作家，根本就没有什么特别的老师，一个作家最根本的，就是读书和写作。
再说，拜师这个事情说得也太正式了，就好像要拉帮结派似的。
“你好好想清楚，拜了师，才有可能获奖，结果还没公布，随时都能改。”陈不忍突然说。
“啊？”
“啊什么？你这个年龄段的人在想什么，我还不清楚？真当我手眼通天，比赛后面全是黑幕不成？”他没好气地说，将手里的娱乐小报卷成棒子，敲了敲苏昼的脑袋。
“你昨天说，你不了解我，要回去仔细想想。那你现在告诉我，你都查到了什么？”
苏昼近几个月的确读了很多书，但多半都是外国文学。一方面，外国文学在小说创作的体量更大，另一方面，这也是跟他目前创作的东西更搭调一些。
无论是西式的童话故事，还是以整个人类社会为背景板的克苏鲁神话，都需要他开拓眼界。因此他之前的确不了解陈不忍。
但，稍微读过一点陈不忍的作品之后，苏昼也对这位老师产生了很浓厚的兴趣。他的小说创作，不以情节取胜，更多在于表现或优美或宏大的情绪，时而细腻，时而粗犷，矛盾而又统一。这种文字控制能力，正是苏昼现目前所欠缺的。
“我完全乐意拜您为师，只是有一点不太明白，我们这个平时交流的形式会是怎样，以及之后，您会对我的择校或是职业有什么要求吗？”
“你想得太复杂了。”陈不忍摇摇头，“收学生这件事情，本质上是为了给新生代保驾护航。你在创作上有什么困惑，我都能以自己的经验解答，邮件，电话，随便什么形式都行，都现代社会了，总不能搞私学那一套，让你拎个包跟其他学生住在我家里求学吧？
“其实你想得也对，这个社会，怎么会没有黑幕呢？就算是新理念大赛……”陈不忍凝望着墙壁，似乎能透过砖瓦看见更远处，“我不能，也不允许你去挤占别人的位置，但作为老师，我所能做的，就是当你该获得什么成就时，不被别人占去。”
他边说边笑。
“就算你拜了师也不问我任何问题，以后拿着我的名字出去狐假虎威都行，只要不做不仁义的事情，我的名字本来就是对别人的威慑。”
苏昼很难想到陈不忍能够如此推心置腹。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也没说系统给加了魅力属性啊？怎么陈老师给自己迷晕了，亲儿子也就这待遇吧？
“……我的问题其实很多，如果以后烦到您，还得请您多多担待。”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苏昼实在找不到有任何理由拒绝。系统的确能给他提供许多常人永远也得不到的帮助，但归根到底，系统不会直接给苏昼点一个创作技能，让他一瞬间就洞察古今，下笔如神。
创作是一步一个脚印的事情。
“具体的问题，我们之后有时间再讨论。我的关门大弟子，先出去吧，把门关上，我还得换身衣服，出席正式场合就是麻烦，还是你们学生好……”
陈不忍挥挥手，将苏昼赶了出去。不过，在此之前，他们还是先交换了联络方式。
“噢，对了，你可以大概考虑一下领奖致词，我就提前跟你说了吧，评审结果昨天就定下来了，你毫无疑问是金奖，没有别的作品能达到你这个水平，算是新理念大赛最没有悬念的一届了。好好表现，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上台发言会紧张的人。”
苏昼独自走出房间，在后台兜兜转转，差点迷路，最终才回到明令之身旁。
“怎么说？”明令之好奇地问道。
“等会儿看我上台就行了。”
“果然有黑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