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秘密交换
【苹果，芒果，梨子……在特殊的种植设施下培育出来的水果实际上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香甜，况且实际上它们也没有削皮，我的意思是说，只有削好了皮的水果才是好水果，如果还要自己削皮的话，好像吃不吃都没什么所谓。】
【巧克力，葡萄酒？这玩意见仁见智，有的人觉得它们的味道香醇回味，有的人只觉得它们苦涩】
【DVD，配套的影音碟片，无论你喜欢的是国产还是欧美，这里面都没有你想象的那种类型，但如果你是个艺术爱好者的话，你倒是可以钻研钻研这个世界过往近千年来的电影发展史……虽然说如今它们已经绝迹了】
“物资配给中心”的占地面积极大，就像个巨大的货仓。
黎晓的视线掠过货架上一件件物品。
这里的物品供应虽然琳琅满目，在灯塔之外并不常见，但实际上都是黎晓在前世很熟悉的一些物品。
除了价格都要相对奢侈一些。
简单点来说，就是你可以利用自己在境外调查中辛苦挣来的贡献点，让自己短暂地过得像一个前世的正常人。
30贡献点一串的葡萄，900贡献点一件的羽绒服，甚至是换季的物资，4000贡献点一套的DVD和配套的影碟……
比起这些对于他没有太大吸引力的物资，黎晓更在意上层。
这些东西对于外面的人来说都是些奢侈品，但很显然对于上层来说不是。
人类是需要某些人无我有的东西来证明他们的优越感的。
既然眼前的这些物资可以随意被展示和获取，那就证明他们并不在意。
上面的人究竟过着怎么样的生活……
或者说，更上面的楼层里究竟藏着什么？
黎晓对前往灯塔的上层产生了更多的好奇心。
“老公~快点来帮我看看这个。”
伊芙丽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女人正拿着一件精美的黑色吊带包臀裙，对着镜子不停的比划。
果然。
作为一名有着良好自我修养的坏女人，无论是到了什么时候都保持着一颗爱美的初心。
黎晓看了她一眼。
不得不说，如果她真的穿上去的话，会将她身材的优势展露得一览无遗。
【不要回答，不要回答，不要回答！】
【如果你作出了正面评价，那么这个坏女人就会想方设法的用花言巧语骗你帮她买下。】
“不错。”
黎晓淡淡说道。
“嘿嘿，老婆的眼光还不错吧？”
伊芙丽优雅的转了个圈，但随即表情又流露出一丝遗憾：
“可惜就是太贵了，要1500贡献点才能兑换呢，看来我只能放弃了……我好喜欢这条裙子的说。”
“明智之举。”
“你……”
伊芙丽被噎了一下，像是气不过：
“我都这么吃亏，喊你那么多声老公了，还大老远把你载来了灯塔，你就不能给老婆买一件衣服？”
“老婆就不能给老公买东西了？”
黎晓悠悠地端详着面前的摄像机：
“我觉得，这摄像机不错，只用9000贡献点。”
伊芙丽还从来没见过有谁能在她面前一点瘪都不吃的，又换了个套路：
“老公~”
她拉着黎晓的手，眉目传情地说道：
“你就给老婆买一件嘛~买了这件衣服，你要我做什么……人家都可以。”
【别傻别天真了！想想柳下惠！】
“真的？”
黎晓看了她一眼。
“真的~”
伊芙丽的眼睛像是要滴出水来。
“那你先帮我把这摄像机给买了吧。”
“你！”
伊芙丽瞪了一眼黎晓，气冲冲的自己结账去了。
黎晓也没闲着，又逛了一圈货架。
来到了书籍区域。
《灯塔发展史》，《常见升格遗物图鉴及说明》，《世界历史》，《迷雾蔓延史》，《迷雾生存案例100件》……
【没错，身为一个真男人，身为曾经的作家，这才是咱们应该把钱花在刀刃上的东西。】
【顺带一提，买下这些书籍同时还有一个好处，它可以用于解释为什么你时常能够比其他人知道得更多。】
书籍的价格也不贵，大多都在100贡献点一本。
黎晓抱着高出自己脑袋的一摞书籍来到了前台。
伊芙丽已经买下了那件裙子，此时正在旁边生着闷气。
“你这么喜欢看书？”
伊芙丽有些吃惊。
“嗯。”
黎晓做戏做全套：
“以前还在矿坑里的时候，就想着看书，那时没机会。”
伊芙丽忽地鼻子一酸：
“对不起，没想到你之前过得那么不容易……我刚刚不该那样逗你的。”
“愧疚的话，就帮我把这些书给买了吧。”
伊芙丽又不说话了。
前台的女人看到是调查兵团的制服，但又是一张从来没见过的面孔，便问道：
“名字？”
“黎晓。”
“看到您的账户了。”
女人说道：
“新人是吗，总价一共是1400贡献点……”
“等等。”
女人在耳麦中像是听到了什么，改口道：
“黎晓先生，您的本次消费免费。”
“凭什么？”
伊芙丽明显不服：
“我买件裙子都要1500贡献点。”
“是这样的。”
女人解释道：
“对不起，我刚才差点忘了。最近灯塔出了新的政策，为了鼓励新人加入调查兵团，新人在物资配给中心的第一次消费免费，但是总价不得超过1500贡献点。”
【你刚好买了1400贡献点的书本，政策就是1500贡献点额度？别傻了，是有人帮你付了，但那个女人不是你的队长，而是来自于灯塔。】
来自于灯塔？
灯塔里有他认识的人吗？那个人又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黎晓穷尽了前身的记忆，也没能搜寻到这么一号角色。
黎晓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头上的监控。
“我当新人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这种政策……你们欺负老人！”
伊芙丽气不过，一跺脚就要拉着黎晓往外走。
两人终于离开了灯塔，朝着营地的方向赶回。
“伊芙丽，你去过灯塔的更上层吗？”
坐在副驾驶上，黎晓忽然问道。
“没去过呢。”
伊芙丽说道：
“但队长他们经常上去。”
“队长他们？”
“嗯，就是每支调查分队的队长。”
伊芙丽说：
“他们经常要汇报最近的调查情况。”
“这样。”
黎晓若有所思。
没想到肯尼才是营地里开车最为稳健的那个，伊芙丽的车技同样很野，车辆在道路上飞驰，而外面在不知觉中已经到了夜晚。
“你要回营地还是直接回到你的住处？”
伊芙丽忽然问。
“直接回住处吧。”
“那姐姐送你。”
不多时，越野车在黎晓的住处前停下。
满街都是低矮的土房，再次回到这片街区，再度让黎晓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割裂感。
一群穿着粗布衬衫的男人本来还在街头聊着天，但是看到驰骋而来的调查兵团的车辆之后，便都下意识的闭口。
但是看到下车的是黎晓，以及一名容貌甚佳的女性之后，又明显带着羡慕。
“啊，这些男人看我的眼神……好怕怕。”
伊芙丽连忙抱住了黎晓的一只胳膊。
“别演了。”
黎晓斜了她一眼：
“姐姐，应该是他们怕你才对。”
“哼。”
伊芙丽作势放开了黎晓的手。
“黎晓。”
伊芙丽忽然变得很正经，看着黎晓的眼睛。
“怎么了？”
黎晓反而有点不太适应伊芙丽这么正经的模样。
伊芙丽什么也没说，就是静静的看着。
“算了，没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这个坏女人其实产生了提出想要去你家里坐坐的想法，但不知为什么而中途放弃了。】
她摆摆手：
“赶紧回去吧，你的第一次外勤表现得很不错哦……姐姐也要回家了。”
“嗯，再见。”
黎晓也便摆摆手。
目送着越野车离开，黎晓这才转身进到住处。
关上门，黎晓差点还就真被吓了一跳。
门外的女人是刚走了，但门内不知怎么的忽然又多了一个。
叶雪一言不发的端坐在床边，匀称的小腿交叠。
【你很幸运，自己刚好错过了一场修罗场。】
“伊芙丽带你去灯塔了？”
很明显她听到了外面的声音。
“嗯。”
黎晓点点头。
“你这么喜欢看书？”
叶雪又问。
“嗯。”
黎晓反问道：
“你有我住处的钥匙？”
他实际上已经知道了叶雪来的原因，只是没想到叶雪有着自己住处的钥匙。
“我给你安排的住处，我当然有你住处的钥匙。营地里找不到你，我就只好到你的住处等你。”
叶雪像是在陈述一件很寻常的事情。
“你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吗？”
“当然，你有很多问题想问我。”
黎晓说道。
“你果然很聪明。”
叶雪看了他一眼：
“你的身上看起来似乎藏了很多秘密。”
“可是如果我告诉你，很多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就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呢？”
黎晓的话让叶雪迟疑了一下。
“那就告诉我……你知道的。身为小队的队长，为了营地的安全，我至少需要确认你对于我们营地来说没有威胁。”
“可是，队长。”
黎晓又说道：
“你的身上不也一样藏着很多秘密吗？”
这一句话让叶雪彻底愣住。
“在我刚进入营地的时候，我就记得你质疑过我的身上没有任何遗物。”
“但是你在外勤时表现出了那么多种能力，我却同样没有见过你展现过任何遗物，就连你的老队员徐夏都表示你的能力很难解释得清楚，看起来就连你的老队员都对你根本不了解。”
“你在外勤时甚至连腕表都没有佩戴，你试图让我相信这是因为你频繁的接触了迷雾而产生了一定的耐性。”
“但作为负责一支小队的队长，因为耐性就盲目自大到抛弃可以监测理智的腕表真的是你应该做出来的事情吗？”
“况且就算真是如此的话，为什么当时的肯尼要用古怪的眼神同时看着我们两个，并且你在除了接触那位帝王有过短暂的情绪失控之外，全程能够在迷雾中保持冷静？”
“包括你在那位帝王苏醒时，一直在喃喃自语的那句话究竟又是怎么回事？‘它’是谁，又为什么要带你‘走’？”
叶雪被黎晓反将了一军，陷入了沉默。
她一眼不发的看着黎晓。
他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细心。
“看来每个人的身上都藏着许多秘密，不是吗？如果你不愿意向我解释关于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的话，我同样有为了保护自己而保守秘密的权力。”
“我在面对帝王时，说过那样的话？”
叶雪没有正面回答。
“一字不差。”
黎晓说道。
叶雪皱了皱眉，像是若有所思。
沉吟片刻，她忽然说道：
“至少我可以告诉你，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说。”
黎晓神情严肃道。
“如果我真的在当时说过那样的话，那就代表当时的我，正在描述我经常会做的一个梦。”
“梦？”
叶雪说道：
“从小时候开始，几乎是每天夜里，我都会反复做到这样一个梦。”
“在梦里，我会忽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漆黑逼仄的空间，那个地方什么都没有，也可能是我在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
“梦里，只有我一个人被困在那，无法动弹，我时常总能感觉到背后的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注视我，却甚至连头也无法转过去，只能听到它在背后沉重而又磅礴的呼吸声。”
“那时还是年幼的我，总会在梦里因为窒息的压迫感而放声大哭，但无论我如何哭泣，都没有任何人会来帮助我。”
“而在梦的最后，我总是能感觉到背后忽然刮起一阵刺骨的风，某种黏腻又庞大的物体会在那时呼啸而至，就像试图要带走我，伴随着某种奇怪的叫声。”
“你是说……”
黎晓若有所思道：
“鲸鸣？”
叶雪没有回答，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现在我已经说完了关于我的。”
她看着黎晓说道：
“作为交换，该轮到你说出一个秘密了。”
她似乎很奉行平等交换这一套。
“你想听什么？”
黎晓问。
“你为什么能在迷雾中不会陷入疯狂？”
她似乎一直很在意这一点。
PS：先更后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