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祥兆
等到冯宝宝睡醒时，时间已至正午。
商场内，望着火锅店门口长长的队伍，两人只能大眼瞪小眼，望洋兴叹。
“为啥子不早点叫我起床。”
“叫了，你不愿意起。”
“好叭。”
一番对话过后，冯宝宝想起了早上的事，表情瞬间呆滞。
王青玄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发现她毫无反应。
「您的好友已离线。」
这是王青玄对此种情形的判断——宝儿姐多半是神游天外了。
对于这种异于常人的神经线条和脑回路，王青玄确实跟不上，也学不来。
良久，冯宝宝突然掏出菜刀。
“等等，宝儿姐，你要干嘛？”
“你不是经常嗦，只要把排在自己前面的人干掉，就能当第一了么？我们可以把他们干掉撒。”冯宝宝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恐怖的宣言。
“咳咳，那是开玩笑的，不要当真。”王青玄面面露尬色，连忙把菜刀收走并努力解释。
处理完风险，他用纸巾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暗道：“好险，差点捅出篓子。”
好在周围的人都在各忙各的，否则让别人看到冯宝宝掏出菜刀，恐怕商场要把他俩请出去并且报警了。
出门随身带菜刀，也不知道是谁教的。
未来的阿威十八式，又是哪个王八蛋帮她起的名？
对此，王青玄表示唾弃，并诅咒。
与此同时，刚刚和公司高层对接完工作的徐四突然打了个喷嚏，眉头一皱，暗道：“谁在背后骂我！？”
……
排队半小时，王青玄终于带着冯宝宝入座了。
自助火锅，鸳鸯锅底。
几盘菜一股脑进去，然后煮上一小会儿，接着又一盘牌地捞上来，按照时间顺序排好，把放凉了一些的食盘拿到面前，直接用筷子扒着往嘴里倒！
两人毫不客气地点餐开炫，丝毫不顾及形象，吃得满嘴流油，看得旁边的食客都瞪大了眼睛。
“饿死鬼投胎啊这是……”
“瞧把孩子饿的……”
“不是，这饭量有点离谱……”
被这二人吃饭的动静所吸引，食客们无不长大了嘴巴，表情呆滞，就好像看到了两头同时投错了猪身的二师兄，在槽里抢食吃。
至于当事人……
当事人管你这那的。
不管是王青玄还是冯宝宝，都不是什么在意别人眼光的人。
可以说，这俩人是臭味相投，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同流合污……
没有任何包袱，完完全全地放飞自我，彼此之间是绝佳的饭搭子。
换别人来陪吃，还吃不了这么香呢，不嫌弃你粗鲁、丢人就不错了。
两人都是大胃王，进食的过程可谓是狼吞虎咽，风卷残云，横扫千军，注定是能将这家自助火锅吃亏本的存在。
冯宝宝天赋异禀，自不必说。
王青玄修有圣人盗，理论上就算这家店的食材都吃光，也撑不死他。
当然，从生存和修行的角度，王青玄其实是不需要像普通人一样进食的。
他偶尔享用美食，纯属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感受一下人间烟火。
区别于他那难以将圣人盗收放自如的师傅，注重性命同修的他，如今已是能够主动关闭这种术法，以避免食物因为过度分解带来的风味丧失。
据他师傅阮丰的说法，光是能尝到味道这一点，便已是他青出于蓝的明证。
……
一小时后，两人挺着浑圆的肚子，在老板黑如锅底的脸色中，打着饱嗝离开现场。
下一个任务还没来，公司那边也没有催他俩回去。
所以今天算是休假了。
吃饱了没事干，他索性就拉着冯宝宝商场中逛一逛，买点衣服啥的。
两人在执行任务中多有战斗，打坏、弄脏衣服是常有的事，每年不得不丢掉的烂衣服，比土木老哥还多。
昨天冯宝宝打开行李箱的时候，王青玄就已经注意到，她能用来换的衣服已经不多了。
正好自己的衣服也没几件能穿的了，不如一起补补货。
买衣服这种事，如果认真对待的话，挑挑拣拣下来，其实挺耗时间的。
尤其是女人。
不过对冯宝宝这个奇行种来说，其实没那么麻烦，因为大部分情况下，王青玄给她买啥她就穿啥。
不得不说，冯宝宝真是个天生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王青玄给对方挑衣服的过程，颇有种玩美少女换装游戏的感觉，并且是线下真实体验的那种。
试想一下，一个花季少女（迫真）站在你面前，不哭不闹，任你打扮，甚至买衣服的钱都还不用你出，这种体验是何等的美妙？
太阳帽，碎花洋裙，办公室商务装，水手服……凡是这些商店里有的花样，王青玄都给冯宝宝试了一遍。
买了一大堆衣服，也不图别的，就图以后能看个赏心悦目。
要不是考虑到冯宝宝的行李箱装不下，王青玄这次高低也得给她买个百八十件衣服，让她换着穿，天天不重样。
当然，一对年轻男女一起买衣服，也确实很容易引起误会。
店员们夸冯宝宝的时候总是对着王青玄说：“你女朋友真好看！”
任王青玄再三澄清都没有用，反而常常被人说是“郎才女貌”，“日后要好好珍惜，不可始乱终弃”这种话。
而这时候，王青玄也注意到过冯宝宝的反应。
既没有脸红，害羞之类的表情，也没有矢口否认，只有一脸呆萌。
也难怪人家误会，只有男伴单方面解释，谁会信啊？年轻男女，关系不亲密，能一起买衣服吗？
所以越描越黑，到后面王青玄直接放弃解释。
不解释归不解释，王青玄可没有就这么自恋地以为，宝儿姐真的喜欢上自己了。
要说感情，他和宝儿姐这么多次共事，两人之间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却一点感情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但要往爱情方面扯，王青玄觉得此事断无可能。
据他对宝儿姐的观察和了解，宝儿姐对男女之情根本就没有概念，甚至男人和女人在其眼中都没什么分别。
对她好的人，她会信任、会亲近、会依赖，但绝对没有什么陷入爱河、想和谁成为恋人的想法。
曾经某一次，冯宝宝看到大街上的情侣，问王青玄什么是爱情。
王青玄一个没谈过恋爱的哪知道？当时也是指着《泰坦尼克》的电影海报，随便糊弄了一嘴：“You jump，I jump.介就是爱情。”
事后冯宝宝特地去看了这部电影，看完后反而更困惑了。
从那时候起，王青玄就自动把她划进了单细胞生物的行列。
他宁愿相信宝儿姐能靠分裂实现增值，都不愿意相信这个外表是女人，实则奇行种的家伙会对人类动凡心。
就王青玄自身而言，他单身久了早已习惯，自由自在没什么不好。
修行这件事，本身就够让人上瘾的了，至少目前，他并不觉得这辈子就非要谈个对象，结婚生子。
……
换装游戏，冯宝宝其实也想玩。
王青玄的日常衣着风格是极致的简约，尽量挑纯色款、没有图案雕饰的休闲装。
按他的话来说就是：成熟的男人，不需要多余的雕饰。
而冯宝宝帮他挑衣服的时候，偏偏喜欢给他多加点图案，一瞬间就把他从“王总”给降级成了眼神清澈的大学生……
拗不过冯宝宝期待的眼神，王青玄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捏着鼻子将“大学生套装”、“卡通亲子套装”等统统打包带走。
……
天色渐晚，黄昏将至。
两人提着沉甸甸的手提袋，走到收银台付款。
“坏了。”
王青玄的表情突然凝重。
“钱不够噻？”
冯宝宝歪着脑袋问。
王青玄看着突然发来的转账提醒短信，眉头一皱：“不是，是这次徐三打钱太快了。这个老三坏的很！没事找我他转账就拖拖拉拉，有事求我就快速到账……这回没过二十四小时就把钱打来了，说不定他接下来又有什么麻烦任务要摊派给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