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命歧路
冯宝宝愣住。
她回想起此前几年里和王青玄共同出任务的情况……还真就是这么回事！
徐三打钱拖拖拉拉倒还好，一旦给钱给利索了，准是有新的麻烦事要委托王青玄去做。
“老三是坏人。”冯宝宝在心中记下了小本本。
……
是夜。
王青玄的手机果然响了。
来电的人既不是徐三，也不是徐四，而是他们的父亲徐翔。
“喂……徐老爷子？这么晚了，您找我有什么事吗？”王青玄疑惑地问道。
“很重要的事。冯宝宝在你身边吗？”
“在的。”王青玄不假思索地答道。
“事出紧急，这个任务，你有只五分钟的时间考虑接还是不接，五分钟内必须给我答复。”徐翔严肃道。
“您说说看。”王青玄眉头一皱，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涉及阿无……冯宝宝的身世。记住，接下来的通话是绝密，即使你拒绝接受任务，也必须忘掉今天的一切，不许对任何人提起！”
“我记住了，您接着讲。”
“这些年来，我为了帮阿无找到她的家人，一直在关注涉及异人界那场‘甲申之乱’的老辈人物，今晚我接到线报，得知这些人集体出世了。你需要做的就是把她带过去，从那些人口中打听她的身世。”徐翔将任务内容完整地阐述了一遍。
“容我考虑一下吧，一会儿给您答复。”
挂断电话，王青玄眉头不展。
老实说，这种涉及公司机密的事，要是放在以前，王青玄绝对是不愿意掺合的，知道的越多越危险，比起被委以重任，他更愿意当个无名小卒，躲在别人的视线之外苟发育。
但这次事件，跟王青玄自身也有着莫大的关系。
冯宝宝的身世，本来就跟“甲申之乱”和八奇技有关。
而自己的师傅，正是“甲申之乱”中的三十六贼之一，悟出了八奇技中的“六库仙贼”。
算算时间，今年就是张怀义和其他的“甲申余孽”们同归于尽的这一年了。
张怀义何许人也？
他是老天师张之维的师弟，是这个世界中“主角”张楚岚的爷爷，也是“甲申之乱”中的三十六贼之一，掌握了八奇技中最神秘的“炁体源流”。
三十六贼，是外人的说法。
这三十六人在甲申年结义，彼此之间以兄弟相称。
张怀义是阮丰的义兄，按辈分来算，王青玄应该称他为师伯。
王青玄之所以能有如今的修为，在很大程度上，还是仰仗了八奇技之一的“六库仙贼”的能力。
1944甲申年，那九个人到底参悟了什么东西，为什么每个人所得都不同？八奇技若是有共同的源头，那它们是否能合而为一？参透那个东西，是否能打开真正的通天之路？
千变万化，风后奇门；
鬼亦为兵，拘灵遣将；
一念永恒，大罗洞观；
巧夺天工，神机百炼；
移性易命，双全手；
如意符箓，通天箓；
夺天生机，圣人盗；
术之尽头，炁体源流。
八种奇技，在如今的异人界可谓炙手可热，想要得到它们的人多如牛毛。
即便明白术只是修行过程中的附赠品，性命修为才是根本，王青玄依旧有太多的猜想需要印证。
早年，他曾经问过他师傅阮丰：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师傅并非不愿意告诉他，而是因为受到某种限制，无法透露。
王青玄知道，师傅身上应该是有着某种强大的禁制，很可能是类似于天师度这种，因而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都无法冲破禁制吐露真相。
当年风天养被十佬之一的王家捕获，诸多正道门派用尽手段，也没能拷问出核心秘密。
因此想要解开这个秘密，王青玄只能自己去寻找答案。
而今，便是他名正言顺地去接触隐密的绝佳机会。
是激流勇进？
还是两耳不闻世事，一心只修太玄功？
王青玄咽了口唾沫，此刻的他有一种直觉，命运的十字路口已经出现在他的脚下，这一次的选择，将决定他在这个世界中接下来的境遇。
“不行，要冷静，要三思。”
王青玄压抑住心头涌出来的各种冲动，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冷静，很可能就要为自己的冲动选择后悔终身。
冯宝宝也在房间里，以她的听觉之敏锐，在刚刚就已经听到了通话的内容。
能有机会查清自己的身世，说不激动那是假的，她之所以没开口，只是因为她不想打断王青玄的思考。
王青玄向来是不抽烟的，此刻他却很想找根烟来抽抽。
“接了这个任务，就再也无法回头了。我会卷入漩涡之中，不可避免地遭遇危险，甚至会有性命之危。”
“可若是不接，不仅会离我想要的东西更远一步，也会伤了宝儿姐的心。”
自穿越以来的这五年里，阮丰和冯宝宝，是王青玄唯二最亲近、可以无条件信任的人。
前者救了他的命，并传他奇技，送他离开纳森岛。
后者与他同舟共济，在一次次战斗中把后背交给彼此，早已和他结下了深厚的情谊，也是王青玄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真心朋友。
“遵从理性和利益，还是遵从内心和情感？”
“如果我没有遭遇今天的事，我一定会选择前者，因为前者是生存的法则。”
“但今天，我要选后者，后者，才是修行的法则。心即性，性命双修，不肯遵从内心，不能念头通达，那还修个屁！”
人生遭遇困境，才正是修行时。
而开悟，往往只在一瞬间。
随着王青玄下定决心，他的眼神变得前所未有地明亮。
“轰隆隆”
在他的识海中，风起云涌，电闪雷鸣，一缕缕迷雾被炽烈的雷电蒸干，仿佛这片世界要迎来重开。
庞大的神识之力在不断地汇聚、浓缩，形成一道模糊的光团，它在吸纳雷电和生机，愈发壮大，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中孕育出来了！
“嗡”
随着光团壮大到极致，开始有璀璨的光雨自其中迸发，驱散黑暗迷雾，将整片空间照得白茫茫一片。
“啵”
最终，光团破开了，从中走出一个三寸小人，浑身金灿灿，像是披着一层圣洁的法衣。
它宝相庄严，脑后生出神环，盘坐在识海空间的正中央，照亮整片天地，就像是一尊天生的神灵。
而此时此刻，感受到身体隐隐发生了某种奇异的变化，王青玄连忙内视己身。
很快，上丹中景象便让他大吃一惊，“这是……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