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决死的战斗（一）
三天之约已到，黑水城外飘起了细雪，这是3022年的第一场雪。
在各个恶魔统领的带领下，恶魔们如潮水一般涌向黑水城。它们不明白，他们的主人为什么要给人类留有逃亡的时间。
它们对杀戮与鲜血的诉求是如此的急不可耐，在大部分恶魔的感知中，眼前的那座城市，已经没有半点人类的气息了。
然而随着距离的接近，好像有什么微小的事物挡在了城门之前。再近些，它们看清楚了那个事物的样貌。
一人，一剑。
那人的体格在人类当中，或许称得上高大，但与他身后古老宏伟的城墙相比，却显得渺小的有些可笑。
“找死！”一位人面马身的恶魔统领加速向男人冲去，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对它伟大的主人的挑衅，这是绝对不可以饶恕的。
然而，它的行动在半途被制止了，连带着数十万恶魔大军一起，停在了男人几百米处的地方。
毫无疑问，这是它的主人的意志。
“人类，你的名字？”
这只是一句平平淡淡的问话，听不出喜怒，却能从中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这是时隔万年以后，人类第一次听见魔神的声音。
“兰斯.加拉哈特。”男人回答道。
“你可愿为我效力？”
男人没有回话，但是握紧的剑柄的手，大概可以算作是回答。
见状，魔神没有再问话。祂明白，眼前的人类与万年前明知不敌却依旧扑向他求死的无数勇士一样，早已做好觉悟。
祂让恶魔统领们退下，独自走上前去。
“那么，人类的勇士。如你所愿，我，第五柱魔神，掌管战争与暴力的马尔巴士，赐予你荣耀的死亡。”
“求之不得！”兰斯举起长剑，银白的秩序之力在剑身上流转。
马尔巴士看着眼前的人类。祂张开巨大的手掌，无尽的黑焰在掌心凝聚。
......
与此同时，在黑森林深处，罗伊带着艾娜和芙兰穿过密布的荆棘与湿滑的泥地。他的神色略显疲惫，但眼神却依旧锐利。
“前面就是黑森林的深处了，穿过去我们就可以找到一条通往东边城镇的小路。”罗伊低声说。
突然，前方的树木间出现了一丝诡异的波动，空气变得阴冷刺骨。
“停下！”罗伊厉声喝道。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前方，一个身影从树林深处缓缓走出。
那是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他的脸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下，只露出苍白的下巴与一抹冷笑。
他的右手手背上刻印着一个古怪的标记，那是一个单眼周围环绕着扭曲的蛇形符文图案。
“谁？”罗伊的声音中充满警惕，毫无疑问，他认出了那个标记的含义。就算认不出，也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涌动着的浓郁邪恶气息。
“我是毁灭之眼的使徒，审判之星赫格罗斯的忠诚仆人与代言者——维特。”黑袍人缓缓说道，他的声音如同爬行的毒蛇，让人不寒而栗。
罗伊的眼神微微一变，自称为“代言者”，意味着眼前的密教徒大概率是毁灭之眼的正副牧首。
圣女也有资格自称“代言者”，但眼前穿着黑袍的显然是个男人，这个世界的性别还没迭代成彩虹色。
如果真是一位牧首的话，那么眼前的男人至少是一位支配者。
在正神教会中，大部分大主教级别都是支配者。然而由于长期的绞杀，密教中只有很少一部分的大主教能够支配权柄，
但是，无论是哪一个密教，牧首一定拥有支配者阶级的实力。
“放我们过去，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罗伊掏出银色左轮，剑锋反射着森林中稀疏的光芒。
如果这个阴森的男人真是一位支配者的话，罗伊毫无还手之力，除非...
想到这，罗伊单手从身后的背包中取出了几个玻璃瓶，用大拇指撬开瓶盖，快速把瓶中的药剂倒在嘴里。
维特轻轻笑了笑，并没有在意，他能闻出那些瓶子中装的不过是一些暂时提升身体能力的药剂，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这些外物毫无用处。
他的手中多出了一根由骨头和血液制成的权杖，顶端镶嵌着一颗散发邪异红光的宝石。
“放你们过去？让你们去告诉正神教会的那些疯子来绞杀我吗？”
“哦，我差点忘了，这块儿地马上就要归属恶魔了，你们去告密也没用。那些伪君子已经自顾不暇了，哈哈哈。”
男人像是在自言自语。
“不过，我正需要一些新鲜的灵魂来完成我的仪式，而你们三人，正好足够。”
话音未落，维特的权杖一挥，地面骤然裂开，无数黑影从裂缝中涌出，化作形态各异的怪物。
“芙兰，带着艾娜走！”罗伊大喝一声，随即猛冲向维特。
黑袍人冷笑着挥动权杖，一道赤红色的能量束直射向罗伊。罗伊迅速闪身避开，随即跃起连开数枪。
维特召唤出的怪物被一一击杀。然而，奔向维特的子弹却没有效果，它在接触到维特的一瞬间，便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挡住。
“可笑的蠢货，你以为你有可能伤到我吗？”维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讥讽。
罗伊没有答话，他快速后退，与此同时，手中的左轮手枪迅速举起。
“混沌序列——暴动！”
枪口喷射出一道黑白交织的能量，直击维特的屏障。屏障在接触到暴动能量的一瞬间开始剧烈颤抖，甚至出现了裂痕。
“哦，有点意思。”维特感到有些意外，虽然这个屏障只是他随手布设的，但也绝非一位普通的升华者可以打破。
“混沌序列吗，这可不多见，我一直以为这个序列已经失传了呢。”
他嘴上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下，长杖一挥，地面再一次裂开，出现的是一头巨大的怪物。
它模样近似巨龙，身体由无数骸骨拼接而成，双眼散发着冰冷的光芒。
罗伊握紧手中的银色左轮，冷汗从额头滑落。
他知道这将是转生两年以来最艰难的一场战斗，但为了保护艾娜和芙兰，他没有退路。
“来吧，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花样。”罗伊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