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五魔窟
左焱端起茶壶，先给秦观倒上，又给自己满上，动作轻柔，温雅，倒像是个大家府中出来的人物。
“不怕秦追风笑话，我等怕这魔头去剩下两座宅院，另外两位追风应付不来，便又转了一遭。”
“可一整夜过去，却是罗生的影儿都不曾见到，兴许，他还有别的窟穴也说不准。”
秦观拿起茶碗，放在嘴边。
其面虽不改，但心里已然掀起波澜，心肺止不住的奔腾。
这果真是一场针对他的死局。
这般做局手法，真可谓丝丝入扣，环环相连。
如今想来，这李瘦或许是提前布置好的牺牲品，这才导致罗生不曾回宅，这等魔头，哪能遗落下秘宝。
日记定是真的，黑手利用李瘦的偏好，为的就是将秘道这一讯息传递而出，这样等我跳入“天牢”，指不定对面是谁在守株待兔。
是何人要加害于我？
罗生么……他遁逃时候的样子，或许可以装出来，但与我交手时接引的气机，根本装不出来。
血枷境界，气机牵引也可感知。
只要不是超出自己太多，或是绝顶的敛息之术，都能准备看出对方道行。
幕后定还另有黑手。
而且，是在棋盘上对弈之人，罗生兴许可为过河之卒，李瘦之流只能归于炮灰。
此人在暗，我于明处，该如何破局？
“秦追风……茶撒了。”
左焱面露异色，在秦观眼前挥了挥手，他方才已是叫了其多次，都是不曾应答。
秦观将茶饮尽，对着左焱抱拳：“秦某失礼了，左兄勿怪。”
而后又揉着眉心，苦闷之情流露在外。
他刚才就在想，设局之人里，也许就在赶尸门和鬼灵门里。
尤其是罗生所在的赶尸门，这一门派向来神秘。在藏书阁汲取的知识里，也终归没有非常全面。
罗生的跟脚，他也是仅了解冰山一角。
左焱瞅着秦观这副模样，也有些惊奇，接触了几次后，在他心中，秦观应该算是父亲所说的江湖高人。
静若渊岳，待人谦和。
“秦追风，可是有心事……”
秦观沉默几息，忽然像是想到什么。
起身走到柜台，风韵犹存的老板娘正百无聊赖的托着下巴，一对沉甸甸的胸脯压在桌上。
“老板娘，来一壶上好的酒，再来两盘牛肉。”
“只有杜康酒了，二两银子。”
将银子堆在桌子上，老板娘这才有了点动作，盘着瓷白的双臂，把银子揽进怀里。
提着酒，端着盘子，又再次落座。
“今日秦某叨扰，着实有一事不解，但请左兄赐教。”说罢，亲自给左焱满上。
他思来想去，突然想起赶尸门这一派，虽说山头隐蔽，但也约莫就在凉州这一带。
正巧左焱来了，又加上他是密探的身份，说不准还真能知道不少内里的事儿。
江湖人也好面儿。
秦观就自掏腰包，请他一醉方休，不让他白费口舌。在秦观这儿，掏钱就已经算最高规格的礼。
左焱受宠若惊，急忙恭敬拖杯：“秦追风折煞小弟，但又所愿，不敢请耳。”
秦观见效果达到，便索性开口：“秦某素来听闻左兄，在这儿衙门里，也是个百事通。”
他说这话，真心拍到左焱心里。
武功不如你，你夸人家神通盖世，他会以为你在阴阳。要取人长处而夸，密探所长，无非情报二字。
“不敢，不敢……”
嘴上虽说不敢，但其脸上已是红润满面。
见他这模样，时机成熟，秦观便问道：
“秦某不解一事，这罗生是何跟脚？秦某与其对决之时，他的功法奇妙，邪性，昨晚也差点让其阴了一手。”
他换了一种说法，只字不提暗室秘道，包括那要命的铁盒子。
“仅是此事，秦追风过于客气了。”左焱哈哈一笑，又朝其挤挤眼：“不瞒你说，这赶尸门真就和老鼠一般，不过罗生的第五魔窟，你还真就找对人了。”
“我曾结交一位朋友，他对于江湖门派里的蝇营狗苟，比咱们自家的典籍都清楚，他便曾专门和我说过这一窟的魔头。”
左焱喝酒，夹起几片牛肉塞进嘴里：
“秦追风可知鬼眼老人？”
“地榜上和邪榜通通有名的那位？”秦观望着左焱，问道：“罗生和他有何关系么？”
“有，当然有！而且关系匪浅。”左焱朝左右看了看，用手遮住一边嘴。
“罗生，是这老魔头的徒孙！”
左焱一席话，给秦观震的头晕目眩。
这位鬼眼老人的来历神秘，地榜上也仅有寥寥数语，直说其魔功盖世，目通幽冥，这般人物，还能和罗生扯上关系。
左焱说道：
“这鬼眼老人，据说是马贼出身，后面让赶尸门主纳入门中，炼就惊天魔尸，成就盖世凶顽。”
“他这人，有一怪异癖好，便是炼徒。”
“继承衣钵，乃是正道魔门共有之事，谈何怪癖？”秦观不解反问。
闻言，左焱咂把着上下唇：
“因为吧这家伙，过于残忍，别人教弟子，都是当宝贝蛋子看待，当鬼眼老人的弟子，让其稍有不满，那肯定是酷刑百种，都不带重样的。”
“所以，这鬼眼老人仅有几位徒弟，像罗生这样的徒孙，也不多。”
“比如说，凉州一带马贼的头领，据说早年让鬼眼老人丢进火堆里，将脸烧烂，终日裹着黑袍，绰号鬼面獒，位列邪榜七十八位。”
说罢，便又抄起酒碗咣咣喝着。
秦观听罢，怔然出神。
根据左焱所言，这幕后之人极有可能是鬼眼老人的徒弟，与罗生师出同门。
是鬼面獒？还是其他的弟子。
死亡的威胁伴随着他，无论是鬼眼老人的哪位弟子，他遇到都是只有死路一条，甚至于罗生，他离杀他，也有较远距离。
秦观握了握拳，眼露寒芒。
唯有提升实力，才是王道，他定要一拳砸碎棋盘，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眼下，只有一桩办法可以让其提升。
气血的增长，所需要的汤药，包括冲击第三枷锁，所用到的丹药，都不在小数。
“左兄，近日我六扇门衙门，可有斩妖任务委托。秦某之刀欲要饮血”
秦观将酒碗放在桌上，气冲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