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谜团
说完以后，白小生才意识到自己透露得太多了，这些都是莲君私下里告诉她的，并没注明在册子上，煞千秋不一定知道呢！
“噢？都说灵人不近人情，莲君居然还藏了一手，偷偷告诉了你。”
白小生此刻，后悔的想抽自己两大耳刮子，却还是拼命的攥着手里的白兽獠牙，一个劲的在心里说：不亏，不亏！
然而值得庆幸的是，煞千秋也没多少提防心理，顺着白小生的提点继续说道：“我查过这个良平，今年，他身边死了两个女人。一个是他结婚五年的妻子，一个是他青梅竹马的朋友。妻子跳楼死的，新闻上说得一清二楚。另一个女人，是被车撞死的，头部碾压，当场毙命。按你说得，雇主的头被撞得稀烂，两种死法都有可能。”
这笔买卖，本就没有头绪，现在稍微有了点线索，又成了一团乱麻。
煞千秋又滔滔不绝的说：“至于良平本平本人，已经出国去了。一时半会，根本不好找他。我找到过他的联系电话，打过去，刚问到跟这笔买卖有关的东西，他就把电话挂了。”
白小生将碎发捏在手里撵了撵。“我出去问问村民，他们应该有人目睹过现场，知道他妻子到底是不是头先着的地。”
煞千秋点点头：“雨大，我带了伞，顺道和你一起。”也不知道为什么，从这一刻起，白小生竟觉得他没这么碍眼了。
正准备和他一起出门时，忽而烟囱里“砰”的一声重响，炭木尘埃扬起厚厚一层，一双细如柔荑的手从中扇了扇，一个女孩从迷尘中一步一步走了出来。
那女孩小小年纪，穿得戴的都是奢侈品。清瘦的身子比白小生的要干瘪许多，却带着一股林黛玉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怜惜。
她走过去，双手往煞千秋肩膀上一搭，翘手指着白小生说：“哟，这是哪里来的小妹妹，生得这么好看。年纪轻轻，就胸是胸，屁股是屁股的。怪不得煞哥哥都不约我们玩牌了，原来和这小妹妹打得火热。”
那女孩看似温柔可人，但白小生能清晰的瞧出她眼底里藏着的阴鸷，暗闪闪的，像一条蛰伏欲出的毒蛇。
煞千秋任她软绵绵的靠着，眼里波澜不惊，好像黏在他身上的，只是一朵花叶而已。
“阿寒，我在办事。”他轻描淡写的解释。
女孩扭了下身子：“我知道，不过，她是煞哥哥新收的心腹吗？煞哥哥收人之前，也不问问小春，久久，阿丹，茜茜，还有成美她们，到底受不受得了这个新人。”
擦……这煞千秋心腹全是女人？而且还是这么多女人？！
白小生只觉得脑门一寒，莫名有股怒气。
煞千秋有些不耐烦了，别手推开了女孩。“谭寒，你实在无事可做，逛街买包都可以。”
“哥哥怎么老推我走，我又不是来捣乱的。我知道哥哥在抢买卖。你抢的越多，那个叫白小生的傻女人在南洪街就越混不下去。不过，哥哥还是太怜香惜玉了，要是街主是个男的，你肯定随便抢两笔买卖，坏了他在小弟面前的威望，再动手强占了这条街就好。偏偏对白小生手软，煞哥哥你上次不还说她又笨，脾气又硬，真想两下对付完了了事吗？”
白小生双拳握得紧紧的，好不容易对煞千秋的改观，全都灰飞烟灭。
煞千秋顾了白小生一眼，脸色变得不大好看，他轻轻咬住颚下的拉链，口齿依稀不清，却冷得十分有力：“谭寒，你适可而止。”
谭寒立马收敛了笑意，收回手来，不敢碰煞千秋一下。“我开个玩笑啦煞哥哥，你别这么认真。”
煞千秋睨了她一眼，谭寒有些畏惧的退了退，赶忙说：“煞哥哥别这么凶的瞪着我，我知道你接了良平这笔买卖，特意来帮你的。”
擦……她是煞千秋的跟屁虫吗？连他接了什么买卖，去了什么地方，她都一清二楚。白小生别过头去，不想再看这对恶心的狗男女。
煞千秋声音依旧很冷：“我叫你别再跟着我。你听不懂还是怎样？”
“煞哥哥……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吗……能打听的我都帮你打听清楚了。良平的妻子生前和他挺恩爱的，村里人从见过他们吵架，甚至他妻子跳楼之前也是风平浪静的，谁也没想到，就突然跳了，而且是头着地，一看就是不想活了的那种。”
“头着地……”煞千秋若有所思，咬着拉链的牙齿微微用劲。“那他那个青梅竹马的朋友呢？”
“和他关系很暧昧，但后来良平结了婚，拒绝和她联系，即使有联系，但也闹得不欢而散，今年过大年的时候，被车给撞死了，监控死角，司机说她是飞快从路边窜出来的，赔了一大笔钱。
煞千秋随机侧目看向白小生：“你现在觉得雇主是谁？”
两个人的死法都能造成脑部重创，哪里还分得出谁是谁，更何况，白小生还没从刚刚的愤怒里走出来呢，憋了股气，闷生生地说：“我又笨，脾气又硬，哪里能答得出你的问题。”
煞千秋却没将她的戏谑放在眼里，只是敛着眼睫，深思熟虑起来：“应该是经常跟他吵架的那个女人，深爱往往能放手，深仇却让人不肯罢休。雇主把所有灵魂都作为报酬，深仇的可能性大一些吧。”
白小生哼了一声：“这话就说得不对了，什么叫深爱能放手？李天一他爹不就没放手吗？”
煞千秋被呛得咳嗽了一声：“我说得是爱情，不是父爱！”
“说得你很懂爱情一样。”白小生狠狠白了他一眼，这一来二去在谭寒的眼里成了打情骂俏，谭寒咬了咬牙，却又插不上嘴。
白小生乘胜追击：“再说，你怎么知道恨良平的是小三，而不是她妻子？”
“因为良平很爱他妻子。”
“凭什么，就凭他们从来不在外人面前吵架吗？”
煞千秋被她堵得面色发白，顺手捞起鞋柜上的巴掌大的相框架，在她面前晃了一下，就这么须臾一瞥，白小生就再也挪不开眼去。
相框中的不是照片，仍旧是一幅油画，迷你得十分好看。
笔触依然恣意癫狂，看得出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但不再只是风景，而是个女子站在一片蓝色的花海中，朝着画外微微笑着，带着种迷人的魔力，让身后所有的景物都安然失色。
白小生失神的看了一会，小心地将相框转过背面来，上头龙飞凤舞的写着几个字——今生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