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羞辱

不表众多秀女各自卖弄着自己的小心思。

察人识微，洞人肺腑。在太宗皇帝的观察下，众多秀女品级分拨已定，真的应了那句老话：

几家欢乐几家愁……

媚儿尚未知功名利禄的现实，童心未泯，很快和几个相熟的秀女玩的不亦乐乎：

除了不屑与之为伍的美人等级之上，其余的什么的：

才人，宝林，御女，采女等等的小女孩，年纪相仿，情趣相投，玩的不亦乐乎……

拈花香，惹草绿，捉迷藏，舞红妆，对镜贴花黄，闲看诗，书写秀气，绷团扇，青青何采莲，你方唱罢，闲来针织女红初登场，好个娇俏模样，青春芳华真个狂……

年少不识愁滋味，却道旧时相识，乾坤未定袖里藏，谁是黑马？面上文章。

“好一群没些规矩的乡野村姑，浪蹄子，只知疯闹，见了贵妃娘娘也不下跪拜见，反了你们了？”

一辆贵妃花轿路过，似乎惊扰了轿中人，身旁侍奉的太监便狐假虎威，厉声喝斥。

几个小女孩瞬间被惊吓定住，立马朝着轿子跪拜：

“贵妃娘娘饶命，适才只是没看到贵妃娘娘由此路过，冲撞了娘娘，望娘娘恕罪！”

媚儿虽然也跪下乞罪，却临危不慌，已经和底下的小太监咬耳朵，私下打探清楚：

此妃确实贵妃。

父亲是朝中一品大臣，玄武门之变居功甚伟，皇上待之甚厚，凌云阁功臣录名列其中……

底蕴不差，然则待人不甚宽厚，每每有点盛气凌人之感，以为后宫为自家花园，随便处置！

不似长孙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明事理，宽刑罚，刚柔兼济，后宫佳丽无不心悦诚服……

奈何此时尚无人管束于她，皇上此刻还尚未封后，或是无心封后，只令几个贵妃同时协理后宫，此人便是其一……

然则此人心思颇急，梧桐树下多彩凤，一跃欲上最高枝……

轿帘未动声先闻，欲先立威手段撑：

“来人！把这几个没规矩的贱人每人十板，看看她们还疯不疯了？跑不跑了？贱人就是矫情！”

掌宫大太监高德连忙轻声给她提了个醒：

“贵妃娘娘息怒！这几个没规矩的才人、宝林、御女什么的故然该罚，但奴婢以为：

这几人入宫未久，正新鲜着呢！万一哪天皇上命她们侍寝，伤痕累累的，造成这般模样，知道的话说娘娘管教有方，不知道的还以为娘娘容不下人，故意为难她们呢！

另外那几个人还不是看眼不怕乱子大，混水摸鱼儿，向皇上说点什么就不好了，饶了她们罢了！”

沉默了一会儿，帘子里又传出声儿来：

“嗯，如此尚好，高德！死罪可恕，活罪难饶！总不能让她们不留下点念想！对吧？”

“奴才谨记贵妃娘娘旨意！”

高德那独有的嗓子发出了什么奇葩的声音：

“贵妃娘娘放心！总不能要她们不知宫中规矩！”

他便转过身来！骨子里高傲！现实里微微低头遵守着规矩：

“各位娘娘小主，贵妃娘娘宽厚大度，不降罪人，但各位娘娘小主都是知礼数之人，当知恩回报不是？

家中父母长辈临行之前不会没有嘱咐吧？”

话音刚落，早有几个机灵鬼儿或拔了头上金钗，或褪了手上玉镯，或怀里掏出来些银两奉上：

“多谢贵妃娘娘宽厚大量！这些都是孝敬贵妃娘娘吃点点心！”

高德眉开眼笑，轻声对着轿子里面说道：

“贵妃娘娘雅量！这几个新人倒是年纪虽小，懂得礼数，最好调教！恭喜娘娘！”

只有媚儿无所表示，在她看来，距离尚远，嫔妃众多，虽说结一面之缘，奈何宫中水深几何？岂能尽如人意，如果得罪了此贵妃的其它对头，更不是闹着玩的。

想到此，媚儿却是傲骨天成，不屑一顿：

“多谢贵妃娘娘慈悲为怀！然小小女子家父早亡，家道艰难！唯有寡母养我长大，实不知宫中如此规矩。

家母在家多次教诲：

唯有知当世长孙皇后母仪天下，宽厚待人，为我天下女子典范！”

高德一时被惊得目瞪口呆！无法回答。

“你是何人？”轿子里传出一声怒气。

“才人武媚儿，太宗皇帝刚刚御封！”

“罢了，罢了！起轿回宫！”

高德不解。

“近日传闻颇多，圣上屡屡叹息，国师几次劝阻。

皇上身边人提示有武氏之人忧烦！

不知虚识，避之最佳，省得惹了一身臊，惹怒皇上！快点走。”

“遵命！贵妃娘娘！起轿回宫！”

高德扯了嗓子，一溜烟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