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月牙儿（一）
小月牙姓祁，名为祁月，这并没有什特殊的意义，她是阿婆在河边捡的，阿婆不识字想了很久才决定的
阿婆姓祁，村里都叫阿婆为祁婆子，阿婆的丈夫死的早，没有一儿半女，因为阿婆的丈夫是家中唯一的儿子，用村里人的话算是绝后了
阿婆捡到祁月的时候她才几个月大，而已经年过八旬了。
阿婆说祁月命不好偏生被她这个灾星捡回家，阿婆在她大一些时生了一场病，病后瘦的只剩骨头了，那时阿婆一边哭一边拉着她的手，说了很多的话。
阿婆天生克星，村里人虽然表面不说什么，但暗地却也对阿婆指指点点，小时候阿婆溺水，阿婆哥哥为了救阿婆被水溺死，第二年一场野火唯独只烧了阿婆家，一家九口人只有阿婆一个人活下来，后来阿婆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
后来嫁了人，一开始日子挺幸福的，扶上心，公婆痛爱，小姑子也喜欢粘着阿婆，后来小姑子在去与阿婆一同卖菜的路上走散，失踪，第二天身整的浮在门前的水沟里婆婆当时“哎呦”一声倒地上没了气，公公一直没怪阿婆，因为_他不迷性不相信有灾星这一说法，公公阴着脸处理安排好自家老婆子与女儿的后事后也一病不起。
就在公公病了大半年快好了的时候，阿婆的丈夫出事了，公公当时眼一瞪就咽气了，阿婆的丈夫是砍柴时跌下悬崖摔死的，那一天雨很大，天很黑，被阿婆记了一辈子，阿婆常常说公公是死的最苦的一个，每次说眼中都含着浑浊的泪水后来村里人都在背地里对阿婆指指点点，说阿婆是灾星，对阿婆好会十有九死。阿婆心里都知道却从来都不计较。
那次阿婆拉着祁月的手说了很多也哭了很久，在已忆中阿婆很慈祥，而她最早的记忆也就阿婆病倒时，阿婆因为放不下她挺了过来了，就这样神磕线绊的长大了。
在祁月十二岁那年的8月，阿婆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在阿婆离开的前一天，阿婆做了很多菜，阿婆那一天笑的很开心，看着阿婆的笑，祁月心中莫名的不安，阿婆吃饭时一向很少说话，但那一次她笑着吃饭，说了很多的话。
“小月牙一转眼长大了，可真俊比阿婆年轻时还漂亮。”
“小月牙，你是来人间渡劫的，受完苦就能飞去月宫上当神仙！”
“小月牙……”
“小月牙……”
可说着说着阿婆却又哭了，泪水滴在筷子上，吃到嘴里咸咸的，看着阿婆哭，她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小月牙儿快吃，马上菜凉了。”
“月牙儿莫怕阿婆只是心里头难受，哭一下就好了。”
阿婆一边擦眼泪一边安抚祁月，她呆呆的低下头，眼睛酸胀，泪水止不住的落在南瓜粥里。她大口大口的喝，一边吞咽一边流泪，南瓜粥又暖又甜，但混入又凉又咸的泪水后并不好喝。
临睡前，阿婆从床单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布，里面包了大概1000多块钱，有一元，五元，十元的，有的钱很新，也有的钱很破旧。
红布上用黄线绣了三个字“小月牙”针脚很细，见阿婆把那包钱塞在她怀里，祁月以为阿婆要赶她走，又害怕又难过，泪水又落了下来。祁月将红布包推回去，哭着哀求阿婆别赶她走，阿婆没有解释，只是安抚的拍着她的后背，渐渐祁月沉沉的睡去，阿婆轻手轻脚的将布包放在她的枕头下，带着笑，声音沦桑的说:
“阿婆的小月牙，要带阿婆的那份心愿好好活下去。”
阿婆整好衣服本想躺在床上，可能怕第二天吓到祁月，又颤颤魏的走到东厢房，将地上的灰扫干净拂去当年阿婆丈夫当年遗物上的灰尘，坐在摇椅上，头一歪，带着笑走了...
阿婆的葬礼是邻居莫叔帮忙的，莫叔可怜只剩祁月一个孩子，没有收她一分钱，只是莫婶私下里恐吓、让她主动交钱，因为这件事莫叔与莫婶没少吵架，在九天的晚上将老房子的钥匙放在莫叔家的石狮口中将纸条压在旁边。
她又对着莫叔家大门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起身拍拍身上的灰，背着书包拎着阿婆绿色的布包向着县城的地方走去，书包里装的是吃的与那包着钱的红布包，阿婆褪色的布包里装的是衣服。
在天快亮的时候身后传来呼唤声，回头发现是莫叔，后来莫叔叹了口气，沉默着将她送去了孤儿院，莫叔同院长说了很多话，院长最终还是同意。
莫叔离开前摸着初的头。
“小月亮，祁婆子救过我，我也只能帮你到这。昨晚你婶子听到你磕头了。”
他叹了口气便走了。院长很温柔，孤儿院的孩子无论大小都喜欢唤她院长妈妈，在孤儿院的第一天祁月她梦见了阿婆，梦中的阿婆依旧是那样的慈_爱，在梦中阿婆抚摸着她的头发，一边从怀里拿出奶糖，奶糖很贵，阿婆从来不吃，但总会从怀里变戏法似的拿出两三颗奶糖。
那天在梦中阿婆一直都不说话。
半夜时，阿婆从梦中离开，祁月醒来，眼眶红红的却没有哭，村中有个迷信的说法，梦见死去人不好，如果梦中的人与你说话便是要害你性命，而阿婆哪怕死了，也只是在梦中抚摸，不愿开口，想到这泪水彻底流了下来。
“小月亮你怎么了。”与她睡一个床的另一个女孩睡的迷糊，坐起来寻问怎么了。
祁月胡乱的摔了一下泪水，用被子蒙住头，声音闷闷的回答女孩。
“我没事。”
女孩又躺下来犹豫了一下，搂住了祁月。
后来祁月知道了那个女孩的名字，她叫雨桐，梧桐的桐，后来雨桐生了场大病，病，有一户人家本想等她十四岁再收养她，可雨梧在祁月来的第二年，被收养的前病死，在雨梧死的前，两天那对夫妻本想将她接出去治疗，却被她拒绝了。
“请收养小月…月亮…可，可以吗。”她说话时磕磕绊，说完一句话都要喘许久也能缓过来
“好。”那对夫妻想着都是苦命人便答应下来。
后来雨桐死在了一场秋雨中，而那对夫也成了个的父母。
收养祁月的那对夫妻有个儿子，不过儿子太大了，当24岁正在国外进修，收养祁月人家姓伊，他们有一个女儿在几个月大时被人抱丢了，家不是大富大贵，却也不穷，伊父开了三家公司。规模不是很大，却也不小。
“可以喊我一声妈妈吗？”总是遗憾没能听见女儿换一声“妈妈”，把贝女儿的爱全部给了祁月，可她却迟迟不愿喊一声“妈妈。”
“对不起，阿姨。”伊母虽然嘴上说着没事，可心里却很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