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要来点黑面包吗？”
奥薇莉娅看着眼前递来的面包，兜帽下的脸瞬间僵住了。
她认出了这根面包棍——
它出自城里臭名昭著的老爹面点坊，不仅口感又涩又硬，还时常掺杂着细沙和碎石，要不是价格低廉到极致，压根没有人会买。
真要她吃完，恐怕满嘴都会是血。
“不吃吗？你应该很饿吧？”艾兰保持着那副怜悯的姿态，将面包又往前递了递。
奥薇莉娅注意到已经有其他路人在关注这里，如果她还想在后巷接着“干活”，就无法拒绝眼前的实物。
无奈之下，她仰起脸，用灰色的瞳孔深深的凝重着眼前这个满脸单纯的黑发年轻人……
接着，她平静的接过面包，伸手的同时，在艾兰衣袖上留下一道泛着微光的黑色圆环。
那印记一闪即逝，但艾兰并没有错过这个细节。
不过，他并不在意，反而好心地递上水，关切地说道：“别干嚼，容易呛着。”
奥薇莉娅冷冷地斜睨了他一眼，没有接水，自顾自的咀嚼，嘴里不时发出“喀咯”的响声，随后吐出几颗石子。
“多谢。”
良久，奥薇莉娅终于艰难地咽下了整根面包，生硬地道了声谢，转身准备离开。
艾兰看着她强忍怒意的模样实在好笑，随即拉住她，像变戏法似的从怀里又摸出两根同样大小的面包棍。
“没吃饱吧？我这还有。”他嘿嘿傻笑道，“那家店的老板真好，五枚铜币就卖了我这么多。”
奥薇莉娅感觉自己的血压在突突地往脑门上冲，她强忍着火气，冷冷拒绝道：“不用了，有比我更需要这些食物的人。”
“你果然是个善良的好人。”艾兰笑容不减，语气轻松，“别担心，其他人的份我也有准备，你快吃了吧。”
说完，他不容分说地将两块面包硬塞进奥薇莉娅手里，随后直勾勾地盯着她，仿佛在等待她的下一步动作。
“我真是……谢谢你啊！”
奥薇莉娅的肩膀微微颤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特意在“谢谢”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以后我一定好好‘报答’你的！”
“没关系，下次见面我还有惊喜给你。”艾兰摆了摆手，满脸真诚道。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今晚你就给老娘死！
奥薇莉娅心中怒骂，嘴里恶狠狠的嚼着面包，就好似在生嚼艾兰的肉一般，唇边渗出一丝嫣红的血迹。
虽然贫民们为了充饥也会买这种面包，但都是一小块一小块撕下来，和着水慢慢咽下，没人会像她这样粗暴地吞咽。
艾兰看着奥薇莉娅那张几乎要杀人的凶狠表情，不禁在心中感叹：不愧是魔女，情绪压抑扭曲，自己杀人时平静放松，轮到自己时，却连这点小玩笑都禁不住。
“行了吧。”等到夜幕彻底降临，街道上的行人逐渐稀疏，奥薇莉娅竟将那块干硬的面包一口不剩地咽了下去。
她冷冷地抛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转身，疾步踏入后巷的幽暗之中。她一刻也不想耽搁，迫不及待地想要联系蛇帮的传话人，让他们把那个可恨的家伙带到自己面前。
然而，随着思绪的翻涌，一股莫名的困意如潮水般袭来。她的眼皮愈发沉重，脚步也不由自主地放缓。
扑通——
又走了几步，奥薇莉娅终于抵挡不住那股强烈的困意，伴随着一声闷响，重重地跌倒在冰冷的石砖上。
在视野彻底消失前的最后一刻，她隐约听到了轻微的踱步声……
“你看，又见面了。”艾兰的声音在后方响起，带着一丝戏谑。
他缓缓走近，蹲下身，轻轻拍了拍奥薇莉娅的脸颊，确认她已经完全陷入昏迷。
没错，他下药了。
一克就能让八百磅重的野兽昏睡的药粉，他下了整包。
按照正常人的逻辑，当然不会想到有人会在狗都不吃的面包里下药，尤其是当受害者有很高的抗药性时。
“将惑心枝磨成粉，再混入蛊鸟蛋的蛋清，就能制成一种完全无害的助眠药粉。用这种‘面粉’做出的面包，你的魔女抗性不起作用呢。”
艾兰一边向已经听不到答案的奥薇莉娅解释，一边从怀里缓缓抽出一把匕首。
他没打算杀她，也杀不掉。
奥薇莉娅正处于“魔女制约”的状态——这是每一位魔女诞生时便与生俱来的束缚。
它会在魔女六岁时压制她们的根源，还会掩盖她们真实的容貌，并无可避免地将她们推向不幸的深渊，这也是艾兰的药粉能够生效的另一原因。
“魔女制约”会一直持续到魔女经历了足够多的不幸，或是生命濒临终结时，才会将积攒的才情与天赋释放，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般骤然喷发。
换而言之，魔女从出生开始，就必然黑化。
按照原本的剧情，奥薇莉娅会在玩家离开伊修南德不久后，将她所属的蛇帮剿灭并解除制约，从此以后成长一发不可收拾，是在黑潮入侵前，最危险的boss之一。
在艾兰回忆剧情的间隙，他的手也没闲着，顺势将奥薇莉娅的上衣剥开。然而，令他惊讶的是，里面竟然还裹着一层厚厚的裹胸布。
艾兰轻笑一声，心想，哪怕是魔女，在黑帮中摸爬滚打，也得懂如何保护自己啊。
虽然奥薇莉娅现在长相普通，但在黑帮，总免不了有些生冷不忌的家伙看上她的身材。
“啧，这彩蛋要是能上传到论坛，那群对着奥薇莉娅喊‘老婆踩我’的LSP还不知道要惊成什么样。”
这意外的发现让艾兰挑了挑眉，但他的内心毫无波澜。毕竟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强度党，对这种事毫无兴趣。
他随即一刀划开裹胸布，顿时，那对压抑已久、圆润雪白的团子便弹了出来。
艾兰没有多看一眼，表情冷漠，手中匕首精准地对准心脏的位置，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
在利落的手法下，没有多余的鲜血溅出，甚至不会产生痛苦，随之映入艾兰眼帘的，是一颗跳动着的紫色心脏。
魔女之心——盛纳着魔女全部的术力，也是所有魔女共同的弱点。
艾兰不敢耽搁，他担心维持这种状态太久，奥薇莉娅会提前解除制约，那可就真的翻车了。如今是真实世界，可没有删档重来的机会。
他用割开奥薇莉娅胸膛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划开自己的中指。
在这个世界，中指居于中，象征着公平与誓言。
三滴鲜红的血液缓缓滴落，融入那颗跳动的紫色心脏中，艾兰低声吟诵：
“以黄金天平之名，我剜开心脏为砝码，将誓言的重量置于您以星芒铸就的银盘。”
“尽请见证，我！奥薇莉娅·克劳瑞丝塔·维拉诺瓦……”
艾兰足足吟唱了一分钟她的名字，仿佛每一个音节都承载着沉重的力量。
“以此魔女族裔真名起誓，向眼前之人永世效忠，换取伤势治愈。”
话音落下，紫色的心脏跳动得更加剧烈，某种不可见的规则在空气中弥漫，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静默中等待着什么。
突然，一架古朴的金色天平幻象出现在两人头顶。它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却散发着古老而庄严的气息，仿佛来自遥远的时空。
天平的两端微微晃动，似乎在衡量着什么。
紧接着，一道不可置罔的庄严声音在幻象中响起，如同神灵的低语。
“等价已衡，吾已见证，契约即成！”
【您已签下一份公正的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