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陨之下:三国逐鹿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14章 含泪火烧藤甲兵,江心对弈取人心

银坑洞的青铜火盆被掀翻,火星溅在三十六洞酋长的藤甲上,映出董荼那狰狞的面孔。他反手将弯刀抵住孟获幼子的咽喉,刀刃割破的皮肤渗出细密血珠:“汉人的盐车救活我三寨老幼!”他踢翻一袋蜀锦,露出底层黄澄澄的粟米,“你让我们啃树皮时,汉军在瘴母林分糖糕!”十七洞酋长藤甲窸窣作响,甲片缝隙渗出暗绿汁液——那是用百年毒藤浸泡的汁水,昨夜孟获八名亲卫围杀叛徒时,竟被藤甲反刺中毒而亡。

孟获独目赤红如血,铜锤砸地激起火星:“蛊神见证——”他撕开胸前兽皮,心口蛊虫疯狂扭动。洞顶千年钟乳石应声炸裂,毒蝠群裹挟腥风黑雾倾泻而下。董荼那猝然捂眼惨叫,七窍流出沥青般的黑血——他忘了这祭坛每块岩石都浸过七十二种蛇毒,历代蛮王以战俘鲜血喂养。

混战中,一袋粟米被踢入火盆。紫烟腾起瞬间,十七洞叛军藤甲上的毒藤汁液遇热爆燃。孟获狂笑着挥锤砸碎盐车,磁石粉末随气浪附着叛军铁刃,竟将兵刃吸成铁索连环。“跪下!”他踩住董荼那抽搐的脊背,“你们的命脉早攥在银坑山!”

洞外忽起蜀军号角,声浪穿透毒瘴。陆临的白磷箭在夜空划出惨白光痕,精准钉入祭坛图腾眼窝——箭杆缠着《急就章》残页,赫然是孟获幼子笔迹。幸存的酋长们跪地叩首,藤甲上未燃尽的毒藤汁液滴落,在地面蚀出汉隶“仁”字。孟获独目扫过瑟瑟发抖的三十六洞首领,突然挥锤砸向祭坛神像——石像胸腔竟藏着成捆《论语》抄本,扉页盖着成都太学朱印。

“好个攻心计!”他碾碎书页,发现夹层中掉出半枚玉珏,与蜀军昨日射入洞中的劝降信物纹路吻合。洞外适时传来幼子诵读声:“民为贵,社稷次之......”蜀军工匠正在瘴母林边缘架设引水筒车,水轮转动声混着孩童清音,如利锥刺入蛮王耳膜。

数日后,十万藤甲兵列阵盘蛇谷,毒藤汁液在烈日下蒸腾出墨绿雾气。老将王平一刀劈中蛮兵咽喉,刀刃却被藤甲缝隙里探出的倒刺绞住——那甲片竟如活物般蠕动,毒汁顺着刀柄腐蚀铁环。阵前三百汉军重骑轰然坠地,战马口鼻喷出黑血,铁蹄在藤甲上踏出的裂痕转瞬被毒藤纤维自行弥合。陆临攥紧剑柄,指节泛白,剑穗磁石与谷中铁矿共鸣震颤,却吸不住那些淬过蛇毒的藤甲。

“报!前军陷进毒瘴阵!”斥候满脸燎泡滚落马背,怀中掉落半截焦黑藤条——那是蛮兵故意遗落的诱饵,遇风即燃起幽蓝鬼火。陆临望向谷顶盘旋的秃鹫群,它们爪间还抓着昨日战死汉军的残甲。

中军帐内青铜灯树摇曳,陆临的影子在牛皮舆图上碎成七块。他指尖摩挲着孟获幼子留下的银铃,磁石在铃铛内壁撞出细响:“诸君可记得《盐铁论》载'火德之威,焚林则禽兽哀'?”话音未落,魏延已斩断案角:“蛮子藤甲浸透毒汁,火箭触之即爆!”姜承突然掀开帐帘,夜风裹挟着焦臭味灌入——谷口堆积的汉军尸体正被秃鹫啄食眼珠。

姜承默默展开染血的水文图,指尖点在盘蛇谷东北角的硫磺矿脉:“三更起南风。”他腰间断刀突然嗡鸣,那是董荼那旧刃在感应谷中铁矿。帐外忽传来孩童清唱,随军流民之子举着孔明灯掠过,灯影在舆图上投出燃烧的盘蛇形状。

黎明前的黑暗最浓时,三千死士背负陶罐突入毒瘴。罐中磁粉泼洒处,藤甲倒刺竟如活蛇般扭曲挣扎——那是用银坑山磁石研磨的杀器。蛮军狂笑着射出火箭,却在触及藤甲前被谷顶汉弩手凌空截断。孟获独目充血,挥锤砸向祭鼓:“蛊神护......”

飓风裹挟硫磺粉尘掠过谷底,魏延的鸣镝撕开夜幕。第一支火箭钉入岩缝时,整条盘蛇谷的地脉都在震颤。千年古藤遇火即爆,毒汁化作翡翠色火浪席卷八荒。藤甲兵在火海中手舞足蹈,倒刺勾连成血肉锁链,十万大军竟如串在铁签上的蛇群疯狂扭动。

陆临的白马踏过碳化尸骸,马蹄铁吸起满地扭曲铁刺。幸存的藤甲兵蜷缩在岩缝中,毒藤甲片嵌入骨肉生根发芽。姜承突然跪地呕吐——他在焦尸堆里发现个七八岁蛮童,小手还攥着半块汉军分发的麦饼。

“取水龙车!”陆临扯断剑穗磁石掷入火海,飞旋的玉石竟在烈焰中吸出条通道。汉军工匠顶着毒烟架起筒车,蜀锦制成的输水管却被余烬烧穿百孔。姜承突然挥刀劈向岩壁,暗河从《急就章》记载的水脉缺口喷涌而出,浇熄了最后一片火场。

灰烬飘落处,焦黑土地裂开细缝,嫩绿藤芽穿透汉军战旗残片。孟获幼子的银铃在风中轻响,磁石指引的方向,幸存的蛮族妇孺正从汉军医帐领取艾草汤。

陆临眼眶红润,目光扫过战场焦尸,垂下的手臂暗自握拳。

“传令!”颤抖的声音划破天际,陆临的瞳孔泛起血丝。,“把孟获幼子带到阵前,本将要与蛮王......江心对弈。”

江心三丈宽的礁石群被连夜凿平,青灰色玄武岩上刻出纵横十九道。棋子皆用磁石所制——黑子取自银坑山赤铁矿,白子采自蜀地雪山玉髓。陆临端坐北侧,身后十架筒车将江水抽成雾帘,隔绝蛮军毒箭;孟获踞坐南端,战象长鼻卷起浪涛,不断冲刷棋盘边缘。

“蛮王执黑?”陆临指尖轻推檀木棋盒,盒内黑子隐隐震颤——江底埋设的千斤磁石正随暗流转向。

孟获铜锤砸落,震得棋盘边缘三枚白子跳入江中:“汉人规矩多,你先!”

第一手·陆临(白)

白子落于右上星位,江水忽然回旋,露出礁石底部刻字:“盐”。

“上月赠各洞的盐车,可缓小儿夜啼之症?”陆临拂去袖上水珠,“听闻银坑洞婴孩因缺盐抽搐而亡者,今岁少七成。”

孟获(黑)小飞挂角,棋子嵌入石缝三分:“假慈悲!”

黑子刚落,对岸蜀军阵中推出百架耧车,稻种如雨撒入焦土:“此物抵得过你火烧藤甲的三千亡魂?”

第二手·陆临(白)尖顶

白子凌空抛掷,竟吸附在磁石棋盘悬空侧沿:“稻种出自南中野谷改良,耐瘴耐旱。”江风忽送孩童清诵,孟获幼子正在蜀营沙盘写“蛮”字,最后一捺刻意学汉隶波磔。

孟获独目充血,黑子劈断白棋大龙:“花架子!”

战象应声跺足,震起江底沉积的断箭。一支蜀军铁矢破雾而至,被陆临双指夹住:“这箭杆用的可是贵地紫竹?”

第三十七手·孟获(黑)点入三三

黑子叩击天元,蛮族号角骤起。东岸密林窜出三百鳄皮军,却在踏入浅滩时铁甲互吸——昨日“赠送”的盐车磁粉开始生效。

“这手劫材如何?”孟获狞笑拍碎礁石,露出预埋的淬毒竹刺。

陆临(白)冷静打吃:“磁者,相吸亦相斥。”

白子刚落,江底翻车突然逆旋。吸附蛮军铁甲的磁粉产生斥力,将鳄皮军掀入漩涡。惨叫声中,陆临拾起染血竹刺:“五斗米教给的毒?他们没告诉你,我在青囊书夹层涂了解药?”

第五十四手·陆临(白)妙手

白子嵌入黑阵腹地,正对棋盘暗刻的“祭”字。蜀军阵中突然升起孔明灯,火光映出银坑山巅景象——三十六洞长老正在捣毁人祭坛!

“这局棋,”陆临指尖摩挲诸葛亮所赠的八卦佩,“赌的是人心。”

第八十一手·孟获(黑)屠龙

黑子携风雷之势砸向白棋眼位,蛮王豁然起身:“任你诡计多端,这江心终究是蛮族地......”

话音未落,孟获幼子忽然从蜀军阵中奔出,将怀中《急就章》抛入江心:“阿爹!陆将军教我识的字比寨老多!”

陆临(白)最后一子轻点“天元”:“认输吧,你的大龙——早被瘟毒蛀空了。”

棋盘轰然开裂,露出底层暗藏的羊皮卷——五斗米教在蛮地埋设瘟池的舆图!江水在此刻暴涨,冲走所有黑子,唯留白棋连成“止戈”二字。

孟获铜锤坠江,独目映着对岸架设的引水风车:“若我降......”

“不是降,是给南疆换个活法。”

陆临忽然轻笑,将最后一粒白子塞给蛮王幼子:“教你个新词,这叫......共赢。”

是夜,鸡毛信使再度来临。

陆临亲鉴:

承蒙陛下皇恩,五斗米教徒以悉数抓获下狱,陛下大喜,竟主动了解益州舆图。另,蛮王孟获此人在南疆素有民心,切记不可硬来。凡南疆百姓,需施以仁政,以安其心。如此可收孟获之心。

亮之旧疾,以三愈其二,且可放心。

亮手书

陆临看到来信,眉头舒展。

“传令三军,今晚摆宴。”

宴席上,陆临向众将宣读了诸葛亮的来信。

“幸有丞相运筹帷幄,使得成都安澜,方有我等安心拼杀之境,今夜我料蛮军必难安睡,正好趁此良机,众将安歇一晚。来来来,干!”

江畔蜀营灯火通明,好似冬月春节般热闹非凡,汉军歌谣在蛮地悠长摇曳。

(负荆请罪!存稿用完了,今日一场棋局用完了我的脑细胞,今日更新晚了,实在抱歉,我自当尽量多写存稿,以备每日定时更新。再次抱歉!哭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