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陨之下:三国逐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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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五斗米教秘计败,银坑山前奏凯歌

青铜蟠螭灯将中军帐照得通明,姜承正与麾下校尉行酒令,酒筹相击声混着烤松鸡的焦香。陆临独坐西北角,磁石剑穗在羊皮地图上无风自动,将浸过雄黄的米粒推成奇异卦象。

“曾几何时,我也与同校伙伴路边烧烤,酒吧嗨歌,荒野露营。谁能想到,如此繁华境地千年前却如此荒凉,就算如今最繁华的蜀都成都,也都一副乡镇气息,那便算得上是当今蜀国最繁华的城市了。”

陆临喝下一樽军中粟酒,望向江面。

“曾与同学争吵不休,止为辩论北伐之策何其之多,谁人更胜一筹。真正落在自己肩膀,才知道,北伐一事,不止表象,也不止是智谋和武力的交锋,更多的表象背后的民生和基础。”

“来来来,都督近日来多有辛劳,末将王平,敬都督一樽。”

王平端着酒樽,满脸通红的来到陆临面前。

“哈哈,王将军智勇无双,才使得陆某计策屡屡功成,来来来,满饮此樽。”

送走了王平,陆临再次陷入冥想。

“诸葛亮何许人也,现下蜀国兵将水平参差不齐,魏国将领如云,且能平分秋色,甚至压过魏国一头,而我……”

此时十二名红衣舞姬踩着《破阵乐》鼓点旋入,水袖翻飞间暗藏金铁冷光。姜承忽然按住酒樽——最末位的舞姬踏着蜀地失传的巴渝舞步,但裙裾翻起时,露出靴筒上半个被药水腐蚀的“米“字纹。

陆临眉头微皱。

“酒冻了,换热的来!“陆临突然掀翻铜釜,滚烫的醪糟泼向舞姬群。为首者仰面避让时,鬓角假发脱落,露出青面纹刺的鬓角——正是五斗米教喂养的死士!

银链破空声如裂帛,十二枚陶罐在旋转中溢出腥甜绿雾。姜承长戟横扫击碎三枚毒罐,却见蛊虫竟从青铜灯柱的蟠螭口中钻出——原来教众早已将虫卵藏入灯油。

“不好,粮仓或有异常!”不等陆临点将,魏延拎起长刀率玄甲卫直冲粮仓。

魏延率玄甲卫撞破第七辆粮车的夹层时,腐尸额头的符咒正由朱转黑,成百尸蟞鞘翅泛起磷光。

千钧一发之际,孟获幼子突然挣脱护卫,将怀中的孔明灯掷向尸群。灯内雄黄粉透过纱纸与磷火相触,爆开的金芒中响起孩童嘶喊:“先生教过,磁石引雷火!“

陆临微微一笑,遂反手割断腰间磁佩,坠落的玉石牵引着漫天火星,在粮仓上空结成北斗阵型。蛊虫在磁暴中扭曲爆裂,残存教众正要咬破毒囊,却被姜承用冻住的酒箭射穿咽喉。

当最后一只尸蟞化为灰烬时,陆临剑尖挑起半截银链,借着火光看清链节内部阴刻的“修“字——张修的“修“,最后一捺如毒蝎翘尾。

江面浮尸突然集体翻面,六百具溺毙的瘟尸睁开琥珀色瞳孔。张修踏着浮肿的尸首走来,九面人皮祭旗插入江心漩涡时,整条卢江水开始倒流。

“起阵!“陆临手掌拍在青铜筒车上,磁粉混合着毒血喷涌成雾。对岸五斗米教徒正在切割战马喉咙,马血注入瘟池的刹那,九条墨绿蛟龙破水而出——那竟是上万条铁线虫裹着尸油凝聚的妖物!

姜承怒吼着转动筒车机括,江底沉睡百年的磁矿被唤醒。三十架筒车同时喷出硫磺烟柱,与磁粉在江风作用下凝成赤色锁链。第一条毒蛟撞上磁链时,虫尸爆裂的酸液竟蚀穿了三架筒车。

“坎位补火!“陆临甩出《青囊书》残页,浸血的纸页悬浮在空中组成八卦阵图。魏延带着死士跃入燃烧的筒车,活人血肉成了最后的燃料。当第三条毒蛟突破防线时,孟获幼子奋力将怀中磁石木匣扔向蛟首。磁石引来雷火,正中蛟首。

张修的白骨拂尘扫过江面:“尔等可知瘟蛟眼珠是何物?“溃烂的蛟龙眼眶里,赫然嵌着三百颗蜀军失踪新兵的眼球!

陆临扯断颈间八卦佩砸向主筒车,玉坠内藏的陨铁碎屑引发磁暴。江底千年沉积的铁砂被扯向天空,在硫磺烟尘中摩擦出紫色电蟒。

九条毒蛟在磁暴雷火中扭曲蒸腾,虫尸化作的毒雨还未落地,就被筒车残骸中喷射的盐晶中和。张修的道袍突然自焚,露出后背密密麻麻的替命符,但每烧毁一道符咒,就有十个教徒爆体而亡。

“我要南疆七百里......“张修最后的嘶吼被磁砂堵住咽喉,他炸裂的颅骨里飞出青铜罗盘,指针正指向成都方向。

陆临咳着血将罗盘钉入磁阵中央,江水倒灌形成的漩涡中。

银坑山巅的祭坛在月光下泛着青铜冷光,孟获赤脚踏过满地碎裂的藤甲残片,腰间铜铃随步伐震响,却不再有蛊惑蛮兵的韵律。他独目死死盯着十丈外的陆临——那位白袍将军正半跪在地,用磁石匕首为一名蛮族老妇挑出脚底毒刺。老妇怀中婴孩吮着汉军分发的麦芽糖块,咯咯笑声刺破死寂。

“蛮王可知这磁石妙用?”陆临头也不抬,匕首尖端吸起沙粒中的铁屑,“遇敌可破甲,太平年月却能寻矿脉、修水渠。”他忽然翻转手腕,磁石吸住孟获脚边半截断箭,“就像你腰间铜铃,沙场为号角,宴席成乐音。”

孟获铜锤重重顿地,震得岩缝中毒蝎四窜:“花言巧语!你烧我藤甲大军时,可想过这些?!”

陆临起身展开染血的《青囊书》,残页在风中显出一道朱批:“南疆多磁矿,可铸犁铧。”他忽的扯开衣襟,露出早已溃烂的毒疮。

“此毒已入体月余,军医无药,止能延缓毒发,但我仍在潜心教化蛮童。”

孟获瞳孔骤缩。他认得那溃疮形态,正是历代蛮王操控属下的噬心蛊!幼子昨日为他敷药时,曾指着医书说“此毒可解”。

“阿爹!”稚嫩呼喊自山腰传来。孟获幼子捧着陶罐奔上祭坛,罐中磁石粉末与草药混成青灰色药膏:“陆将军教的方子,能拔蛊毒!”孩子腕间银铃叮咚,背诵着《急就章》篇章,汉话已无滞涩。

孟获独目泛起血丝,铜锤猛然砸向祭坛神像。石像胸腔崩裂,露出暗藏的《论语》抄本与太学朱印——这是蜀军数月来用孔明灯空投的“战利品”。三十六洞酋长此时方知,他们日夜叩拜的蛊神像,早被陆临调换成藏书院!

“你要什么?”孟获声音嘶哑如锈刀磨石。

陆临指向山脚。月光下,蜀军工匠正熔解缴获的蛮族铜甲,倒入犁铧模具。赤红铁水流入铸范的嘶响中,混着汉蛮工匠齐唱的《插秧谣》。更远处,磁石驱动的筒车引怒江水入新垦农田,浪花溅湿了汉隶刻就的《南中水经注》。

“你若诚意来和,我便要你心口那条蛊虫。”陆临磁石匕首轻点孟获胸膛,“它吸食南疆血气活了百年,该换个死法了。”

孟获狂笑着撕开兽皮。“好,数百年来,我从未听说过有你这般对待蛮族百姓者。现今有幸得遇明主,你若真能带领蛮地过上富庶生活,这传承百年的蛊虫——”

说着匕首猛然刺入心窝。黑血喷溅在青铜鼎上,竟蚀出“汉蛮共治”四字。垂死的蛊虫在磁石吸引下扭曲挣扎,被陆临掷入铸剑炉。青烟腾起瞬间,山巅所有铜甲共鸣震颤,如万千钟磬齐鸣。

陆临瞳孔微张,他从未见过如此庞大的蛊虫,宛若一条黑色蜈蚣,体型竟有杯口粗细。蛊虫被孟获甩将在地,那虫儿落地蠕动片刻即亡。孟获胸口黑血不停溢出,似是锅中开水般滚落在地。

“快喊军医!”陆临一把扶住蛮王,另一只手急忙捂住其伤口。

两日后,孟获胸口绑着蜀军绷带,自蜀营而出。那是陆临早在治田之时就生产出仅有的一批现代化急救绷带,虽然不比当今的好看,但相比麻布绷带的卫生条件好了不止一两个量级。

黎明破晓时,九尊青铜鼎列于银坑山巅。孟获割掌滴血入鼎,铁锈味的血气中混入稻谷清香:“今日歃血,若违此誓——”他挥锤砸断陪伴半生的兵器,“犹如此刃!”

陆临以磁石剑划开手臂,鲜血落入鼎中竟燃起金焰:“汉军在此立《南中律》,首禁人祭,次设医塾。”他展开诸葛亮手书的锦帛,月光忽然穿透云层,将帛上“民为邦本”四字映在三十六洞酋长额前。

山脚下忽然传来骚动。蛮族妇孺推着满载稻谷的藤车涌来,车轴用的是汉军筒车齿轮。一个瘸腿老兵突然跪下,捧着陆临昨日为他接续的断腿,用生硬汉话高喊:“稻米!汉米!”

孟获独目映着漫天星河,忽然扯下兽皮大氅。底下竟是一袭汉式深衣,纹样却绣着蛮族图腾。他抱起幼子放在铸剑炉旁,孩子腕间银铃与铜甲共鸣:“从今日起,你名孟承——承汉家文脉,承蛮族血勇。”

陆临解下磁石剑穗系在孩童腰间。山风掠过时,剑穗吸起满地铁屑,竟在空中拼出《急就章》首句:“急就奇觚与众异,罗列诸物名姓字。”

最后一粒铁屑落地时,孟获突然单膝跪地,铜甲碰撞声如惊雷:“南疆三十六洞,愿遵《南中律》!”

蜀军阵中爆发出震天欢呼,声浪惊起林间夜枭。那枭鸟爪间抓着的,赫然是半卷焦黑的五斗米教符咒,此刻正坠向怒江漩涡,被筒车激流碾成齑粉。

黎明破晓时分,青罗伞盖已从密林中若隐若现向蜀营驶来。

“是宫中的人!”姜承兴奋道。

“快去唤众将,及蛮族众首领来此接旨!”陆临说着回到中军大帐换上官衣。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念蛮王孟获多年治理南疆有功,着其永为蛮族之主,治理南疆,汉军所夺之地,尽数归还,赐蛮童进京学习,一应费用当由国库抽调,另,来朕将遣人为南疆带去汉粟种,以改善南疆粟米自供。今冬,朝中将另外拨预粟米以资南疆度过难关。钦此!”

孟获欣喜接过圣旨后。来者费祎唤来陆临私语道“丞相力荐此事,你可知晓?”

陆临不以为意“此乃我与丞相之谋。”

费祎不解“此番提领士卒深入不毛,收服蛮方,今已收服,何不押解成都,以管其效,另设官吏治理南疆,岂不一劳永逸。孟获素来出尔反尔,唯恐日后……”

“唉~”陆临挥手打断费祎“前番几次蛮族扰我边境,无非是为南疆百姓生存,试问哪位领主会对百姓置之不理?他们也不过是为了口饭吃,如今我已降服孟获之心,只需让南疆能够自给粮食,便能平息蛮族之患。”

陆临又道“再者设以官吏管理南疆其中多有不便,且说汉人官吏不惯此地气候,久必患疾,其二,外官入蛮,蛮人定然多有不服,此间利害你自清楚,再者兵卒,留兵者,蛮族必不能诚心臣服,不留兵者,或起争端,又将如何收场?当下施以仁心,来年再教其种地,自给自足,日后或可为我等北伐出力也未可知。”

“恩”费祎捋捋长须“果然丞相与陆将军高见。”

傍晚,银坑山前篝火通明,鼓乐声悠扬十里,汉军士兵与蛮族兵卒互换吃食。银月高照,映出一副其乐融融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