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嫌弃我
午饭过后，秦漠负责洗碗。
“那，我回去给你搬东西。”白雪扬起笑脸，尽量不让自己的心事太明显。
秦漠转轮椅的手一顿。
自己枕头底下，还放着白雪的小衣。
“不用，我自己来！”秦漠大声制止。
白雪看了一眼体型很大的被褥，秦漠抱了被子，可能就没法操作轮椅，还是她来吧。
“别动！”秦漠忍不住拔高了音量，语气中带着急切。
秦漠也察觉自己的语气不好，连忙连带着褥子一起拿起，把枕头夹在中间。
逃跑一样，转动轮椅去了对面房间。
白雪愣在当场，眨了眨眼，把眼眶里的一点热意逼回去，她塌下肩膀。
“好，那我去洗碗。”
果然，秦漠是嫌弃她。
现在甚至不让她碰私人物品了。
白雪洗完手，又从口袋里摸出蜂花的香皂，用力涂在手上，来回搓着。
井水冰冷，白雪的手指逐渐变红，她还一遍遍洗着。
她又不是死缠烂打的性子。
白雪回想起，每次接触的时候，秦漠的反应，大多是抗拒和被动。
这才恍然发现，是自己太迟钝，看不懂人类世界的“潜在台词”。
既然秦漠这么不喜欢她的触碰，那她走就是了。
但她说了，要治好秦漠。
她们兽类，从不食言，说到做到。
白雪转身关上厨房门，从橱柜里拿了个干净的小瓷瓶，这是之前她在供销社买来备用，准备装药丸。
她抽出匕首，用掌心握住刀刃，一条伤口赫然出现，鲜红带着金色光晕的血液，滴滴答答落在瓶中。
一股异香瞬间充斥着整个厨房。
白雪只觉得有点脱力，连忙止血，催动灵力恢复伤口。
“白雪？你在里面吗？”
秦漠听到厨房没有动静，已经在外面等了一阵，这会儿忍不住敲门。
白雪拉开厨房的门，脸上的神情依旧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秦漠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白雪在生气。
“你怎么好像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累着了？”
秦漠看着白雪有些没血色的唇，鼻尖又闻到一股熟悉的异香，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你还没吃今天的药，加一瓶这个。”
白雪把药丸取出来，和小瓷瓶一起递给秦漠，看着他喝完。
秦漠仰头喝了，看见白雪把瓶子收走，还有点意犹未尽。
“是不是家里的事情太累了？我请个人来帮忙，你多休息。”
秦漠想去抓白雪的手，却被白雪躲开。
“都行，我没意见。”白雪点点头。
照这样喝下去，秦漠这点伤很快就会好，到时候自己会离开，他请谁都没关系。
白雪只觉得头晕的厉害，连忙走进卧室，把门关上，自己走到床边的力气都没有，直接滑倒在地上。
秦漠就算再迟钝，也看出白雪的不对劲。
只是隔着门，他确实不知道白雪在干嘛。
“白雪？白雪？”
白雪没有回应。
人又不可能这么快睡着，她看起来应该不想和他说话。
秦漠叹了口气，不知道白雪为什么生气，也不知道女孩子生气要怎么哄。
他想起自己母亲，一旦生气了就想买衣服。
又想起白雪身上，还是打着补丁的那几件外套，也舍不得换，连吃点什么都要省钱，就直皱眉头
于是秦漠转着轮椅，到了供销社，选了两套合适白雪的连衣裙和鞋，重新回了家。
他想敲门，可白雪似乎没醒，会不会吵到她？
秦漠想了想，拿过纸笔，又搬了个小凳子，把两件连衣裙放在上面，留了张纸条。
“给你买了新衣服，旧的就别穿了。”
而白雪昏昏沉沉醒来，已经是下午时分，被西斜的太阳晒到眼睛，白雪才恍然，自己竟然坐在地上睡了好久。
白雪缓缓起身，拉开房门，动动耳朵。
屋里没人，秦漠不在，她一边想事情一边走，差点被门口的板凳绊了一跤。
捡起纸条，白雪摸索着两件裙子，又止住了去找秦漠的念头。
白雪气笑了，看看自己身上带补丁的外衣。
“现在是连我的衣服也嫌弃，难不成是明天要去汇演，觉得我丢人？”
白雪拿着衣服，认出这是供销社的东西，准备去退货。
一件那么多钱，穿了还不能上山，根本不是她的风格，再说鞋子也大了两码。
倒不如换成钱实在，还能多吃两碗肉。
白雪拎了东西，锁上门去了供销社。
刚到供销社门口，她就看见林紫晴在女装区，手里拿的正是和她一模一样的连衣裙。
林紫晴笑容也很勉强。
中午她一个在供销社买东西的朋友，告诉她，秦漠买了两件连衣裙，就是这两件。
“林医生眼光真好。”售货员拍马屁，这年头得罪谁也别得罪医生。
林紫晴笑笑，“这两件不要，给我另外那件吧。”
“这个颜色也很好，中午秦团还过来选这两件呢。”几人围着林紫晴恭维。
“可不是嘛，秦漠中午把衣服拿给我，我又不喜欢，没要。”林紫晴信口开河。
这些人都很支持她和秦漠在一起，她怎么会在这几个人面前承认，秦漠是给白雪买衣服？
白雪把这些话听得清清楚楚。
她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裙子。
竟然是林紫晴不要的东西吗？
她又翻出那双小皮鞋来，比对了一下，竟然是林紫晴的尺码。
白雪低下头，泪珠子莫名其妙的掉了下来。
哪怕是兔兔，也不应该受这样的欺负！
秦漠太过分了！
她明天才不要和秦漠一起去看汇演，她就要穿这身带补丁的衣服，离秦漠远远地。
汇演定在第二天下午，吃晚饭之前。
秦漠请假从师部回了家，想要接白雪一道去，找了一圈，人不在，但衣服也不在。
“应该是先去汇演了吧。”秦漠叨念一声，莫名有些不安。
而当他来到汇演门口，远远就看见，人群中似乎有个人在发光。
不是候场的文工团团员，也不是今天的主持人。
是穿一身朴素衣物，梳着麻花辫的女孩。
白雪站在那，正仰着头，听赵东明说话，赵东明脸上的神情，温柔又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