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秦漠站起来了
“东明同志，你赶快过去后台一趟吧，不知道为什么，钢琴调试的时候有杂音，没找到问题。”
赵东明正准备问问白雪和秦漠的事情，忽然被人打断，眼看就要上台表演，伴奏乐器怎么出了问题。
“白雪你跟着我别乱走，后台很多电线，危险。”
这会儿大厅里人挨人、人挤人，赵东明看白雪那么瘦，哪里放心她过去一个人呆着。
白雪转头瞧见了秦漠，却被赵东明拉着进了后台。
“就是这几个音，音调不对啊，怎么办东明同志……”负责调音的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这会儿急坏了。
这台钢琴很老旧，也只是最普通的类型，却陪着文工团演出了不知道多少场，怎么今天坏了？
赵东明弹了几次，果然音调不准，他打开上盖看了看，没找到问题。
白雪耳朵动了又动，这首歌她在广播里听过，也知道音调。
白雪耳力非常，两只耳朵来回轻微晃动着，接收钢琴内部传出来的音波。
“我知道问题在哪了。”
白雪伸手，要去拨弄里面复杂的结构，却被一个人拍掉了手臂。
“你谁啊？乡巴佬……这是钢琴，你见过吗就上手？弄坏了搞砸演出，你负不起责。”
女生穿着绿色的演出服，隐约被人群簇拥在中间，应该是领唱。
“蓝玉同志，注意措辞，这位是秦团爱人白雪，我请她来看汇演。”赵东明连忙制止，他已经够忙的了，怎么两人还要争吵添乱。
“你就是那个白家在乡下的养女啊？怪不得……啧。”
怪不得什么？
啧又是什么意思？
白雪心里厌烦，本来看个演出，就折腾出不少事情，她就因为不太想见秦漠，所以躲来了后台。
现在在后台又不得安生。
赵东明眼见修不好，连忙站起身来，“我先去找主持沟通，看看能不能把你们的节目往后放，留一些维修时间。”
“到时候还修不好的话，就换人伴奏。”
蓝玉点点头，“东明哥你快去，这次来了很多领导，可不能出错。”
赵东明给了白雪一个安抚的眼神，连忙去另一侧候场区找主持人。
蓝玉看着白雪，笑意盈盈，“你会修？那你动手吧。”
这钢琴可贵着呢，要是被这个乡下泥腿子弄坏了，看她用什么赔？
白雪皱眉，自己不修又怎么样，钢琴坏了，关她一个听众什么事？
“怎么，我修好了，领唱让给我当？”
蓝玉翻了个大白眼，话筒直接推到了白雪旁边。
“话筒怎么开你知道吗？给你你也不会用。”
她从小和秦漠、赵东明一起长大，满心以为自己一定会嫁给其中一人，没想到，两个人都和白雪搅合在一起。
白雪啧了一声，伸手拿过维修工具里的气囊球，对着一处吹了几下。
她拿起一根比头发丝粗不了多少的螺丝刀，把里面松动的地方拧了两圈。
而白雪专心致志维修的时候，蓝玉给身边几人使了个眼色，“我们要去候场，你修好就回去吧。”
而几人走的时候，悄然拉开了钢琴位置外侧的帷幕。
蓝玉得意看着，暴露在所有人视野中的白雪。
当着这么多领导的面，弄坏钢琴，搞砸了汇演，你还有脸待在家属院？
现在舞台上灯光非常明亮，白雪看不见场下的情况，她修好了正准备离开，就听见主持人开始报幕。
“下面请欣赏，钢琴弹唱，《我为伟大祖国站岗》。”
白雪忽然感觉周围暗了下来，一束追光灯打在身上，她有些茫然的看了四下一眼。
主持人也不明所以，节目是有改动，但这人，排练的时候她怎么没见过？
“大家掌声欢迎！”
白雪皱眉看了看，啊？我吗？
她转身，对上台下蓝玉得意的眼神，似乎在等着看她笑话。
掌声已经平息，白雪来不及多想，手已经按在了琴键上。
她只在调试的时候摸过钢琴，这首歌也仅仅是听过而已，她甚至看不懂面前的五线曲谱。
可悠扬的琴声，如叮咚流水一般，从她指尖滑出，响彻在汇演现场。
从最开始的稍有滞涩，到逐渐流畅，白雪甚至只用了一个前奏的时间。
“不，不可能，她怎么可能会弹钢琴？”蓝玉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看着台上的白雪。
她只能看见她的背影。
一身带着补丁的衣服，长发编成最普通不过的麻花辫，甚至没有擦粉，就这样毫不怯场的坐在台上弹奏。
白雪心里也有点慌。
有些地方的旋律，她有点记不太清楚。
而在她即将弹错的时候，一道身影出现在了白雪身旁，大手按在琴键上，发出的重音掩盖了白雪弹错的音调。
白雪扭头看去，秦漠正坐在身侧，一只手弹琴，一只手翻动曲谱。
两人相视一眼，很有默契的开口，男人雄浑的声音，和女孩柔婉的嗓音，交融在一起，回荡在大厅当中。
秦漠显然是会弹琴的，他踩着踏板，眼神落在白雪身上。
一曲终了，白雪站起身来，台下的掌声如潮水一样涌来。
不仅仅为了白雪，更为了秦漠。
秦漠站在了白雪旁边。
“什么？小漠能站起来了？”
“真的吗？天哪太好了！”李梅已经泪流满面，她拼命地鼓掌，一脸欣慰看着台上的两人。
“秦团说两句，嫂子说两句！”
小战士们开始起哄。
白雪拿起麦克风，“这首歌是秦漠教我唱的，所有边防的战士们，你们辛苦了！”
秦漠则看着白雪，“我的伤是白雪治好的，所有守卫大后方的军属们，你们也辛苦了！”
“谢谢你们，有国才有家，清澈的爱，只为中国！”白雪眼眶有些湿润，才体会到当一名军嫂的不容易。
秦漠则敬了个军礼，“谢谢你们，有家才有我，军功章上，有你一半！”
两人在众人的欢呼和鼓掌声中，被送下了场，下楼梯时，白雪下意识搀住了秦漠的手臂。
“别勉强，你现在的身体还不能久站。”
她看着秦漠，因为疼痛而被汗水湿透的后背，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他难道，是为了给她救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