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2章 你该不会是喜欢了她?
听着崔藏珠这番摸不着头脑的话语,裴翊心底莫名地流露出些许慌张的情绪。
他几乎是本能地加快步伐上前。
却在刚要走到崔藏珠身侧时,她却笑着转身,继续朝前走去。
两人回到侯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
崔藏珠本想着直接回屋去看看秋穗的情况。
一进门,却发现老夫人就站在院中等着二人。
见状,崔藏珠小跑的步伐一顿,停在老夫人面前,迟疑一瞬后微微行礼。
“老夫人……”
“事情都处理完了?结果如何?”
老夫人没有理会崔藏珠,而是直接看向裴翊询问。
裴翊淡淡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崔藏珠后,又转而看向老夫人,“嗯,都处理完了,不过陆丰那边没打算退让,虽不至于一时心急与侯府闹起来,但也免不了背地里使绊子。”
听了这话,老夫人不免有些皱眉。
崔藏珠见状一时不知是该道歉,还是该更正自己做得没错。
她只能是沉默着,直到老夫人主动开口问起,“发生的事情,章嬷嬷已经和我说过了。崔藏珠,你与翊儿成婚这么久,冲动的时候可曾记得自己不是崔家女,而是裴家妻?你可知错?”
闻言,崔藏珠心底一震,一股莫名的意味涌上心头。
她微微张口,犹豫几番后还是说了出来,“我没错,今日之事的确是我冲动,但即便如此,也只是方法欠妥。”
“陆年盛那般行径,总要有人去惩治。旁人不敢,但我敢,反正对于其他人来讲,我的名声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
对于这样的回答,老夫人脸色一沉,握着拐杖的手也不自觉收紧。
见状,就在裴翊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崔藏珠却再次直言。
“还有就是,我的确是已经嫁到了侯府,但即便如此,我为何就不是崔家女了?就是现在,对父母我还是道一句爹娘,而父母对我也依旧视如珍宝,视作最爱的女儿。”
“今日之事,就算爹娘得知了,也只会无条件地偏袒我,护着我。”
“我不知老夫人当年嫁到侯府后,您的父母对您是什么态度,但我的父母依旧待我很好。老夫人方才那话,可是在否定我爹娘对我的疼爱?”
不知是不是崔藏珠的话戳中了老夫人的痛处,一时间,她的神情变得格外的阴沉。
手中的拐杖猛地戳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一向算是冷静的她,也难掩羞恼之色。
“翊儿,跟我过来。”老夫人隐着怒意开口。
见状,裴翊看了一眼崔藏珠,低声开口:“没事,你先去看看她。”
说罢,裴翊跟随着老夫人离去。
直到来到书房后,裴翊关上房门,老夫人这才开口:“翊儿,你明天去陛下那里求一道休妻的圣旨,今日这个情况,你去求,陛下不可能不给,咱们侯府经不起这种折腾了。”
闻言,裴翊沉默半晌,最终只是缓缓开口。
“祖母这般,可是抛妻保身的做法?我侯府做事,不该如此。”
听到裴翊拒绝,老夫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该如此?要不是她耍混逼迫,你们俩这婚事都成不了!可她嫁入侯府后,非但没有丝毫收敛,反而到处惹事,现如今还连累着侯府与陆家敌对!”
“照这样下去,咱们靖安侯府好不容易扶起来的名声,就都要被她给毁了!”
“就为了一个婢子,害得整个侯府陷入两难,荒唐!荒唐至极!”
话说到最后的时候,老夫人说话都在颤抖。
裴翊见状,不再着急说出反驳的话,只将老夫人扶到一旁坐好,再倒了杯茶给她顺气。
直到过了一阵,见老夫人情绪缓和了些许,裴翊这才继续道:“您别气坏了身子,今日之事不全然是坏事,相反还算是个好事。”
“什么?”
“前两日,陆丰仗着替侯府觐见翻案的恩情,给我送了一封信,想让侯府配合他做一些私下的勾当。我本来还想着如何不着痕迹地推辞掉,今日之事,反倒是给了我一个好的机会。”
面对裴翊的说辞,老夫人其实有了解过些许。
可这话放在关于崔藏珠的事情上,她便只觉得说不过去。
“你莫要想着替她开脱!”
“我并非要为她开脱,只是实事求是。”
裴翊淡淡道:“更何况陆年盛那般行为,难道祖母就觉得应该放任不管吗?”
“他做的是荒唐事,可也轮不到咱们来管!”老夫人道。
“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或许也是命中注定,这事儿就该是咱们来管。”
话说到此,老夫人似乎已经无话再反驳。
她沉默了许久,又转头看向裴翊,语气严肃道:“翊儿,你这几日如此偏袒于她,还主动和她圆房,该不会是……真喜欢她了吧?”
压根是没想到老夫人会突然来这么一句。
裴翊一瞬间心头一顿,听到圆房的事情更是险些没有反应过来。
“……没有,您多虑了。”
老夫人轻叹道:“那就好,毕竟道法寺的大师曾断言,你与崔藏珠之间,只做得表面夫妻,动不得真情。否则的话……会有大灾祸。”
听着老夫人的话,裴翊逐渐陷入了沉默。
今夜似乎很长,很漫长。
漫长道到,处理了那么多的事情过后,外面依旧是月亮高挂。
月光透过虚掩着的窗户洒入,落在床榻上,映照出一抹血痕。
门外,当崔藏珠来到时,却正好闲见着章嬷嬷端着汤药回来。
“怎么样了?大夫检查过了吗?”
“嗯,看过了,说是已经破了处子身……”
闻言,崔藏珠心头骤然一紧,“陆年盛!我真该打死你!秋穗人呢?她在屋里吗?”
章嬷嬷点头道:“老奴瞧着她心情不好,便让她先休息,我这儿跟着大夫去熬了一碗避子汤。”
听到这儿,崔藏珠的视线落在章嬷嬷手中的汤药上。
沉默半晌,她才缓缓开口道:“我先去看看她。”
今夜的月色很亮,亮得可以照得清楚屋内的每一处角落。
崔藏珠推门而入的那一刻,皎洁的月光洒在屋头,那满身伤痕的人就这么悄悄地躺在那里,毫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