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捅破天啦！(二合一大章)
鸟鸣清脆。
秋风又吹。
晨光，透过半开的玻璃窗，渗入毛坯的别墅内。
在满地酒瓶的反射下，清晰照映出游弋在光柱里的浮尘……
以及游弋在光柱里的刘蝉。
“嗡——”
“嗡嗡——”
不知过了多久，强烈震动从腰间袭来。
刘蝉艰难睁开一只因宿醉而沉重的眼皮，面目“扭曲”的从兜里拽出手机，放在耳边，迷迷糊糊打了个哈欠：“喂。”
“我刘海。”听筒另一端，传来男人熟悉的声音。
“喂。”
“……我刘海。”
“……喂。”
“……”
“……”
“我刘海！！！艹！”
听筒里突然放大的嗓门，吓了刘蝉一跳。
呆愣片刻，他缕清脑子里混沌的意识，看了眼手机屏幕，眉头微皱：“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几点了。”
刘蝉再次看了眼手机屏幕：“……不到十点。”
“约好今早，来我医院商议你被撤资的对策的。忘了？”
“这事啊……”闻言，刘蝉用力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我睡过头了。”
“你是怎么睡得着的？”
“……等我先缓一会儿。一会儿就到。”
“快点！你前列腺的问题我已经找到解决办法了。”
“什么？”
听到关键词，刘蝉猛坐起身，整个人完全清醒：“什么解决办法？”
“我给你买了个前列腺。”
“……啊？”
“别几把墨迹了！越晚越不新鲜。快来！来了立刻移植！”
话落，听筒另一端便挂断了电话。
留下刘蝉一个人大脑混乱。
但这种混乱并没有持续太久。随着他的通话结束，手机“识别”到了用户已经活跃，立马就在通知栏弹出十几条弹窗新闻。
“叮叮当当”的。
吸引了刘蝉本能的注意力。
《轰动！神迹现世！帝都奉神教大教堂被毁！》
《帝都惊现“神足”，人类迎来审判？》
《帝国日报：24日凌晨天降巨足，造成至少万人伤亡。》
《神秘巨脚或携带未知病毒，或造成生态威胁。》
《从天降巨脚看美足美甲的重要性》
《保险联盟回应：天降巨物属于不可抗力事件，故不承担奉神大教堂以外的相关建筑损失……》
下意识点进其中一条新闻，刘蝉快速扫一遍，才了解发生了什么。
原来，就在今天凌晨的时候，出现了一件足以载入世界史册的爆炸性事件！
人类文明中枢、帝国的首都——帝都……竟从天掉下来一只超巨型的大脚！
那大脚砸塌了有三百多年历史的奉神教大教堂不说，还波及了小半个都城的建筑群。
保守估计，死伤人数也要突破一万了。
经济损失更是难以统计。
对此，刘蝉脑海里第一时间闪过的念头竟是：‘发生了这么大个新闻，应该就没人关注我被撤资的事了吧……’
兴致顿起，他接着下滑手机屏幕，播放起新闻底端的相关视频，并抬手喊了嗓子：“来人。泡杯咖啡。”
“……”
话音刚落，手便僵停在了半空中。
许久。
才后知后觉的默默放下。
环视毛坯的客厅、满地狼藉的空酒瓶，刘蝉瞬间丧失了继续看新闻的念头。
关闭屏幕，揣回手机。
他扶着墙皮平静站起身，内心苦涩的轻叹口气。
“扑通！”
然后便身子一歪，莫名其妙的摔倒在地。
“？”
以狗吃屎的姿势趴在地上，刘蝉茫然四顾。
很快，就意识到什么。
脑袋猛地扭回，望向了自己的右腿……
“……”
“……”
“我的……”
“jio呢？”
……
半小时后。
上午10点16分。
商盟贵士培育学院，白东市分院。
综合休闲楼，后花园。
两名身材壮硕的便衣，正并排蹲藏在枝叶茂盛的灌木丛内，冰冷、且严肃的暗中观察。
他们视线的焦点，是一位身披黑长袍、头戴黑兜帽、墨镜口罩全部覆盖的“鬼祟”人影。
就见此时，对方一瘸一拐的拄着一根粗树棍，左顾右盼、鬼鬼祟祟了一番后，偷偷拉开一扇窗户，探头探脑的向内张望。
显然。
是想从后窗翻进综合楼里。
但很遗憾。
被他们这二位身怀绝技、警觉敏锐、号称人形X射线照相机and人形精英巡回犬的专业特工给发现了……
两名便衣相互对视一眼，共同嘴角上扬，默契的掏出电击枪，彼此暗数三个数。
‘三。’
‘二。’
“……”
“一！”
仰仗臀大肌大腿外侧肌肉出色的爆发力，“X射线照相机”和“精英巡回犬”两便衣在同一秒钟，将身体“腾”一下子的弹起！
一同冲向黑衣人！
“不许动！”
“干什么的？！”
“举起手来！”
“站住！”
“别跑！”
“你被包围了！”
“艹你妈的……”
两个人，喊出了七个人的气势！
黑衣人显然被吓了一大蹦，急忙扔掉树棍，理智的举起双手。
接着，便被“精英巡回犬”从身后狠狠的扑倒在地。
“扑通！”
溅起泥土碎叶一片。
“不要动啊！”巡回犬将自己整条……整个人都压在黑衣人身上，手肘狠狠勒住了对方的后脖颈，厉声喝问：“你是谁？干什么来的？怎么进来的？”
黑衣人：“……”
巡回犬发力：“说话！”
黑衣人：“我…我不能呼吸了……”
旁边，X射线照相机先生则右手持枪，左手掏出对讲机，放在嘴边，歪头通报：“注意，CHK-2区域，抓住一个入侵者。CHK-2区域，抓了个入侵者。速来。”
黑衣人：“……”
见对方胆敢迟迟不回话，精英巡回犬怒从心起，伸爪一把就揪下了黑衣人的口罩和墨镜，然后抓起他的头发，向后狠狠一拉，露出了黑衣人的真面目。
“让我看看你是……刘…刘大人？！”
巡回犬瞬惊，急忙松手，起身，不敢置信的夹起了尾巴。（？）
“刘大人？哪个刘大人？”握着对讲机的“X射线照相机”也是一愣，同样伸手薅起黑衣人的头发，向后一拉，腚睛一看。
X射线照相机：“……”
刘蝉：“……”
立刻松手，“照相机”先生冷静的向对讲机重新汇报：“注意，CHK-2区域，代号‘巡回犬’的便衣同事抓错了人。重复！CHK-2区域，‘巡回犬’抓错了人，误扰了学生会会长刘大人。现‘巡回犬’已被我制服，随时可以击毙。刘大人则在我的保护下安全无恙。速来。”
精英巡回犬：“……”
一旁，刘蝉已经抓起粗树棍，拄在地上“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干呕了几嗓子后，缓解了些许喉咙的不适。随扭头，用手腕抹了抹眼角溢出的刺激性泪水，问：“你……什么实力。”
“后天五段。”巡回犬不安的后退一步，不敢去看刘蝉：“大人。”
“之前也是贵士学徒？咳？”
“没…没那个天赋。我是练了三十多年才到五段的……”
“你们抓我干什么。”重新戴好口罩和墨镜，刘蝉刚准备用凌厉的眼神扫视，却又突然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转而换成温柔的眼神：“您二位有什么事吗？”
“我们没认出您。大人。”精英巡回犬艰难的吞咽口水，尾巴开始不受控制的发抖。（？？）
“我隐约认出是您了，但他非不信。”X射线照相机立正敬礼，目不斜视。
巡回犬先生忍无可忍，调转矛头，狰狞呲牙：“尼玛……”
“行了。”刘蝉自然是不想多生事端，连忙摆手打断：“你们该忙什么忙什么，我进去了。”
闻言，精英巡回犬先生一愣，如释重负，夹着尾巴转身就逃。（？？？）
几个闪身就不见了踪影。
唯有X射线照相机先生站在原地迟疑良久，试探性的大着胆子问：“大人，您为什么……不从正门进？”
刘蝉：“……”
刘蝉：“我练潜行呢。”
“噢~~”
……
打发走两人。
刘蝉整理了一下褶皱的黑长袍，从打开的综合楼窗户再次探头进去，待走廊内左右无人，便翻身而入，一个踉跄，单脚落地。
拄好“拐棍”，刚站稳身形，兜里手机就“嗡嗡”的震动起来。
拿出一看，还是刘海的电话。
刘蝉沉默半晌，没有接通。
而是撩起黑长袍的一角，低头看了眼自己空荡荡的右腿末端，眼神阴沉。
前列腺的事，已经顾不上了。
他现在只想知道自己的“右脚”又去哪了……
沿楼梯。
“一晃一晃”的上二层。
刘蝉随便找进一间娱乐室，反锁房门，坐在电脑桌前，启动PC主机。
等大屏幕亮起，立即操控鼠标点开浏览器，搜索关于“天降巨脚”的详细图片与高清视频。
并抬起自己“仅存”的左脚，放在电脑桌上，对比那些照片和视频里的每一处细节、每一个纹理……
脚型，一样。
指甲，类似。
肤色，相同。
脚趾长短，无异。
甚至他昨晚脚底被玻璃划伤的伤口，都“出现”在了那只巨脚上……
远比在手机上对照的更清晰，更无侥幸。
“……”
用力握拳，将鼠标攥的“咔咔”作响。
刘蝉脑内一片翻江倒海。
鲁迅先生曾经曰过：一旦排除了不可能的情况，那剩下的无论多么难以置信，都必然是事实。
‘所以。’
“……”
‘那只波及了小半个帝都……’
‘砸踏了帝国第一教会的教堂……’
‘砸死了上万人……’
‘的脚。’
“……”
“就是我的。”
“……”
“……”
慢慢的，他整个人蜷缩进沙发中。
怔怔看着电脑屏幕，脑海里所有“程序”全部宕机。
五分钟。
十分钟。
二十分钟……
直到本就一片沉静的娱乐室单间，逐渐陷入死寂之时，他才恍惚回过神，低头，后知后觉的观察自己右腿“末端”的情况。
“……”
断口，极其平整。
疤痕，也完全不存在。
“切断”处的光滑皮肤，更是连颜色都与小腿部分一致。
仿佛他一出生就是个没右脚的。
显然，这已经不是“手术”之类寻常方式所能做到的了。
其中必然涉及“超自然”领域！
‘这样看来……’
‘我的前列腺应该也是这样消失的吧。’
“……”
眉头不自觉的皱起，刘蝉心底逐渐烦躁。
‘到底是哪个贵士在搞我？’
‘目的是什么？’
“……”
‘不对。’
眼神飞速闪烁，刘蝉忽觉一股寒气席卷全身。
‘也许不是贵士。’
‘第一，从逻辑上，对付我这么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根本没必要藏头露尾的偷偷下手。乃至把我的脚给巨大化，砸毁了小半个帝都……完全没有道理。’
‘第二，从现实上，即便贵士们都掌握着超自然力量，各种术法也有极其诡异的效果，但以我学到的历史，从古至今，好像还没出现过能将物质、连同质量一齐放大的记载。’
‘将物质压缩、缩小的能力倒是有不少。’
‘第三，从层级上，奉神教是人类的第一大教，教徒十几亿之众。长期驻守总教会的贵士就不止一个了。如果那从天而降的巨脚属于某个贵士的术法……教堂里的贵士大能们，至少也能有一些拉扯和抵抗才对。’
‘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教派中枢被……’
“等会。”
念头至此，刘蝉一惊！
急忙再次手搭键盘，搜索起“奉神大教堂”被砸塌的相关信息。
结果是……没能找到教徒伤亡情况。
也没能找到教堂里关于“贵士”的伤亡情况。
只有“帝国日报”这种官方大媒体，才有些许胆子，敢在文章中提了那么一句——【目前尚未发现‘巨物’坠落中心有生还者。】
普通人，属于生者。
贵士，当然也属于生者。
没有生还者……
‘不就说明教堂里所有人都死了吗？’
冷汗，慢慢从额角浮现。
刘蝉继续搜索“奉神教大教堂”的日常常驻贵士数量。
答案是：常驻贵士，12位。
特殊活动或节日，增至72位。
而本星期，“恰好”正是奉神教一年一度的神诞日……
也就是说，今天凌晨，被他那只“右脚”砸死的高阶贵士，不少于七十二个……
刘蝉：“……”
一朝陨落人族近百大能……
‘那…那教皇呢……’
他艰难敲击键盘。
【奉神教教皇被砸死了吗？】
【您搜索的内容不符合帝国相关法规法律，请尝试浏览其他内容。】
刘蝉：“……”
默然片刻，他换了个问法。
【今年神诞日，主持者还是教皇吗？】
“啪！”
回车键按下。
屏幕里信息涌现。
刘蝉只扫了一眼，便抿住了嘴。
奉神教教皇。
人类文明绝对的最高层之一。
官宣三百二十二岁的最强大贵士。
十几亿教众的精神支柱——卓尔·圣·尊者。
最后一次出现，正是在今日凌晨，主持“神诞日”的教堂主大厅内……
很明显。
教皇也死了。
否则总教会毁塌，对方至少也要第一时间出面维持秩序的。
而这，也足以证明，他刘蝉身体器官和肢体的消失，大概率不是某个贵士的手笔。
这世界上，应该没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吧？
因此，那所谓的“天降巨脚”，应该也不仅仅就是掉下来个巨物那么简单……
“……”
“……”
“酒喝的有点多，其实，我应该还在做梦。”
双手撑着电脑桌，刘蝉身体僵硬的站起，故作轻松的舒了口气：“按常理，就算我现在是贵士，也没本事能卷进这么个全家凌迟的大麻烦。”
“……”
“而众所周知，梦里是没有痛觉的。”
他毫不犹豫对准自己的裆部就是一拳。
“咚！”
“……”
“……看来不是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