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当街行凶（求追读）
陆彦接过那张泛黄的药方，他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激动，目光只是在那龙飞凤舞的字迹上随意扫过，仿佛只是在确认这是否真的是一张药方。
数息之后，他便将药方递还给了那枯槁老者。
老者浑浊的眼珠在陆彦脸上打了个转，见他神色平静，心中倒也并未生疑。
毕竟从陆彦接过药方到交还，不过是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
这么短的时间，寻常人顶多能看清几个药材名称，想要将整张药方丝毫不差地记下来，那简直是天方夜谭，痴人说梦。
然而这种常理对陆彦而言却全然不适用。
就在那看似随意的一瞥之间，凭借着天资聪颖赋予的过目不忘之能，药方上的每一个字、每一味药材的剂量、甚至那泛黄纸张上几处细微的墨点和油渍的位置，都已清晰无比地镌刻在了他的脑海之中，分毫不差。
“过目不忘，恐怖如斯……”陆彦心中暗自感叹，这能力简直是为他量身打造一般。
如此一来，唯一能够限制他实力提升的，恐怕就只剩下身体的修炼速度和资源的获取了。
不过关于这药方本身，陆彦也并非全无计较。
他回忆着脑海中药方的内容，其中大部分药材都是些常见的滋补气血之物，他多少还是认得一些的。
光是从这些药材的配伍来看，这张锻体方似乎并非什么虎狼之药，倒更像是一张以温和滋补为主，逐步改善体质的方子。
想来，以这老者在坊市中摆摊的谨慎模样，也不太可能拿出什么容易引起麻烦的烈性药方来。
但这毕竟是要给清璇使用的，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马虎。
陆彦心中打定主意，在彻底弄清楚药方中每一味药材的具体药性和潜在风险之前，绝不能轻易给清璇尝试。
“公子可考虑好了？”就在陆彦沉吟之际，那老者略显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见陆彦久久没有答话，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陆彦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一副恰到好处的遗憾表情，轻轻摇了摇头道：“这药方似乎太过普通了一些，在下想寻的，是那种更为特殊，效果更显著一些的锻体药方。”
他故意将“特殊”和“显著”两个词咬得略重，试图从老者嘴里打听更多有关大药的情报。
“哦？”老者闻言，干瘪的嘴角咧开一丝弧度，发出一阵有些刺耳的冷笑。
“公子莫不是在消遣老朽不成？锻体大药其根本目的无非是强健筋骨滋养气血。”
“正所谓万变不离其宗，不同的药方其间的区别往往也只在于几味主药的年份品相或是某些辅药的细微调整罢了，哪里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特殊与普通之分？”
他顿了顿，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讥诮：“公子莫非以为，这凡俗的锻体之法还能比肩那些仙家宗门弟子修炼的练气法门不成？想要一步登天那可就不是老朽这等坊间药方能解决的了。”
锻体大药殊途同归？原来如此……也就是说，只要有对照就可以验证药方的真伪了，陆彦闻言心中微微一动，默默将老者这番话记了下来。
得到新的情报之后，他脸上依旧保持着那副略带失望的神情，正要再找个什么借口离去之时，异变陡生！
“死人啦！！”
惊慌失措的声音，如同平地惊雷般骤然划破了坊市那压抑的平静！
原本还在低声交易小心戒备的人们，刹那间炸开了锅！
“怎么回事？！”
“出什么事了？”
陆彦心中一凛迅速站起身来，目光警惕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坊市深处的一条更为隐蔽狭窄的巷口，此刻已是围拢了不少好事之徒，但更多的人，则是在最初的惊慌之后，开始带着戒备和不安，向着坊市的出口处涌动。
那枯槁老者此刻也顾不上陆彦了，他手脚麻利地将摊位上那几株药草和瓷瓶一股脑地塞进一个破旧的布袋里，眼神中带着一丝惊慌，显然想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陆彦眉头紧蹙，他深知这种混乱的黑市一旦出事，往往会牵连甚广，绝不是久留之地。
他本能地想要趁乱离开，但心中那股强烈的好奇，以及对未知危险的警惕，却又让他忍不住朝着事发地瞥了一眼。
就在这一瞥之间，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那混乱的巷口处，人群的缝隙中，隐约露出了一具倒卧在地上的身影。
虽然看得不甚真切，但那人扭曲的姿态，以及周围地面上隐约可见的暗沉色泽，无一不在昭示着此人的下场。
更让陆彦心头剧震的是，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他敏锐地捕捉到，那死者裸露出的些许皮肤，呈现出一种极不正常的干瘪与苍白，仿佛全身的精血都被某种力量抽干了一般！
这种死状……
陆彦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数日前，官府从四海镖局抬出的那两具尸体的模样！几乎如出一辙！
“邪祟！又是邪祟出手了！”一个冰冷的念头如同电流般窜过陆彦的四肢百骸，让他遍体生寒！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些以吸食精血为手段的邪祟，竟然如此猖獗，在城内四海镖局那等有武者坐镇的地方行凶之后，短时间内还敢将魔爪伸向了这鱼龙混杂的城郊坊市！
一瞬间，陆彦只觉得一股莫大的危机感将自己笼罩。
他不再有丝毫犹豫，立刻转身，混入离开的人群之中，朝着坊市的出口疾步而去。
此刻的他，只想尽快逃离这个随时可能再次发生凶险的地方。
坊市内已是一片大乱，虽然武师面对邪祟并非没有应对手段，但是来这里的有哪个是手脚干净的？
就算是最后处理掉了也会徒增麻烦，而且谁也无法保证这个邪祟实力如何，会不会有人乘机坐收渔翁之利。
一时间坊市内的众人纷纷如同枯槁老者一样，迅速四散而开。
陆彦凭借着锻炼过还算敏捷的身手，在混乱的人群中穿梭。
就在他即将挤出坊市那狭窄的出口时，前方一个急于离去的瘦小身影或许是因为太过慌张，脚下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摔倒。
陆彦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搀扶，却不料旁边也涌来一人，三人顿时撞在了一起。
陆彦只觉得一股不算太强的力道撞在自己肩头，他稳住身形，正要开口，鼻翼间却突然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这股血腥味虽然极淡，还夹杂着一些泥土和汗水的味道，但陆彦的嗅觉在穿越之后似乎也变得比常人敏锐了不少，他几乎是瞬间就分辨了出来！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与自己相撞的那人。
那人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斗篷，兜帽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线条紧绷的下巴。
在陆彦看过去的时候，那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身形微微一顿，兜帽下的目光似乎扫了陆彦一眼，随即不再停留，低着头，更加迅速地挤开人群，消失在了坊市出口的夜色之中。
看到那人的眼睛之后，陆彦的心脏猛地一跳。
双目泛着令人心寒的红光，一双眼睛中没有眼白眼瞳之分！
而且，他身上的血腥味，绝对是刚刚沾染上不久的……
强行将纷乱的思绪压下，陆彦不敢再多做停留，也顾不上继续思考，此刻保命要紧。
他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了混乱的坊市，头也不回地朝着灯火相对明亮些的城内方向，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狂奔而去。
夜风呼啸，吹得他衣袂翻飞，也吹不散陆彦心中那股越来越浓重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