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章 寒夜:冰魄与春元
苍澜宫的更漏敲过三更时,叶九逍正坐在明华宫的书案前。烛火映着他手中的青铜虎符——这是昨夜他让苏清瑶用混沌元气伪造的,表面还留着纳兰雪冰魄珠的寒痕。
“九郎。”
苏清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卸了男装,换回月白纱裙,发间只插一支青玉簪,腕间的银铃随着动作轻响。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将她的轮廓勾得像幅水墨画——锁骨处的混沌印记泛着微光,与叶九逍眉心的印记遥相呼应。
“纳兰雪去天牢了。”叶九逍将虎符收进暗格里,“她发现是假的,现在应该在来明华宫的路上。”
苏清瑶轻笑,指尖划过他后颈:“我知道。她的冰魄珠裂了道缝,元气泄露得像盏破灯。”她的手往下,按在他心口,“准备好接招了?她的玄冰之气比清璃的更烈,若能引她入阵…”
“我明白。”叶九逍转身,握住她的手。苏清瑶的手凉得像雪,却被他的掌心焐得渐渐回暖,“但得慢慢来。她是北漠圣女,不能逼得太急。”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衣袂破空声。叶九逍抬眼——纳兰雪立在屋檐上,玄色纱衣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冰魄珠的蓝光映着她冷白的脸。她的发带散了,几缕青丝垂在胸前,倒添了几分狼狈。
“九皇子好手段。”她跃下屋檐,靴底碾过青石板,“用假虎符骗我,又引我来明华宫…你到底想要什么?”
叶九逍起身,替她倒了杯热茶:“想要北漠与苍澜国永结盟好。”他指了指茶盏里的雾气,“就像这茶与水,看似对立,实则能交融。”
纳兰雪盯着他的眼睛——那是双深潭般的眼,黑得纯粹,却藏着团火。她忽然想起天牢里叶承渊的话:“那女人是上界来的,九皇子的混沌元胎,能吞了你的玄冰之气。”
“你…你知道我的体质?”她后退一步,撞在书案上,冰魄珠撞出脆响。
叶九逍没有否认:“我知道你是北漠百年难遇的玄冰体,元阴至寒;也知道你的冰魄珠快撑不住了——它裂了三道缝,对吗?”
纳兰雪的瞳孔骤缩。她修炼“玄冰诀”时,冰魄珠是镇元之宝,如今因虎符事件元气大损,珠子确实裂了。
“你怎么知道?”她的声音发颤。
“因为我能感知到你的元气。”叶九逍走近,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冰魄珠。一阵寒意顺着指尖窜入他体内,却被混沌元胎的热流瞬间包裹,“你的玄冰之气,与我的混沌元胎…很合。”
纳兰雪只觉浑身发烫。她修炼二十年来,从未离一个男人这么近过——叶九逍的气息混着龙涎香,裹着她的玄冰之气往丹田钻,竟让她有些腿软。
“你…你想怎样?”她别过脸,耳尖却红得像要滴血。
叶九逍的手抚上她的后颈。那里的肌肤白得透明,能看见青色的血管,“我能帮你修复冰魄珠,也能让你的修为更进一步。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留在苍澜宫,教清璃射术。”叶九逍的拇指摩挲着她后颈的软肉,“北漠的神射手,总不能输了面子。”
纳兰雪望着他掌心的混沌印记,忽然笑了。她的笑像冰面裂开一道缝,露出底下的春水:“好。但我要住在明华宫,方便‘指导’公主。”
叶九逍还未回答,殿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叶清璃提着灯笼走进来,月白寝衣外只披了件薄纱,肩颈都露在外面,“九哥,我睡不着…清璃。”她看见纳兰雪,脚步顿住,“雪姐姐也在?”
纳兰雪望着叶清璃——她的发半散着,发尾沾着温泉的水汽,锁骨处有片淡红,是昨夜双修留下的痕迹。玄冰圣女的指尖泛起薄冰,又很快消散——她突然明白,叶九逍说的“交融”,不只是国与国,更是…人与人。
“公主。”她走上前,替叶清璃理了理披纱,“九皇子说要我教你射术,明日卯时,演武场见。”
叶清璃望着她冰凉的指尖,又望向叶九逍含笑的眼,忽然踮脚亲了亲他的脸颊:“那清璃先去睡了。九哥…别聊太晚。”
她的唇软得像片花瓣,碰得叶九逍喉结动了动。等她的身影消失在廊下,纳兰雪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她是你的女人?”
“是。”叶九逍没有回避,“她的元阴帮我打通了任督二脉。”
“那我呢?”纳兰雪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我的玄冰之气,能帮你到哪一步?”
叶九逍望着她眼中的期待,忽然将她抵在书案上。纳兰雪的玄色纱衣被压出褶皱,露出一截雪白的腰,冰魄珠贴着他的胸口,凉得刺骨,却又让他的混沌元胎兴奋得发烫。
“能帮我…破了这青苍界的桎梏。”他的唇擦过她的耳垂,“但你得先信我。”
纳兰雪的呼吸乱了。她能感觉到,叶九逍的热流正顺着她的手腕往体内钻,将她的玄冰之气裹成一团,往丹田送。那是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冷与热在体内翻涌,像极了北漠草原的春天,冰雪初融时的河流。
“我信。”她轻声道。
叶九逍的手抚上她的腰。那里细得能一把握住,却因常年修炼而紧实,“那明日,跟我去药庐。我需要你帮我采一味药。”
“什么药?”
“玄冰草。”叶九逍的指尖划过她的锁骨,“长在寒潭底,需玄冰体的人才能采摘。”
纳兰雪望着他的眼睛,忽然笑出声:“九皇子,你这是…在找借口约我?”
叶九逍没有否认。他的手往下,覆在她腿根处——那里的肌肤比雪还凉,却让他的掌心烧得厉害,“算是。”
窗外的月光更亮了。纳兰雪望着叶九逍眉心的混沌印记,忽然想起上界典籍里的一句话:“混沌元胎,必伴万阴而长。”她终于明白,为何自己会对这个男人产生感应——他是她的劫,也是她的缘。
次日卯时,演武场的晨雾还未散。叶清璃握着凤栖弓,望着五十步外的靶心。纳兰雪站在她身后,玄色纱衣被风吹得贴在身上,勾勒出蜂腰翘臀的曲线:“公主,拉弓时肩要平,肘要沉。”
她的手覆在叶清璃手上,玄冰之气顺着指尖流入少女体内。叶清璃只觉一阵清凉,之前因修炼产生的燥意瞬间消散。她回头,正撞见纳兰雪垂眸的侧影——她的鼻梁高挺,眼尾上挑,像只骄傲的雪豹,却在教她射术时,眼神软得像团云。
“清璃,看靶心。”纳兰雪轻声道。
叶清璃转回头,拉满弓。这次她没有用元气,只凭肉眼——箭离弦的瞬间,她听见叶九逍的声音从高台上飘来:“清璃,你比昨日更稳了。”
“啪!”
红绳再次断裂。叶清璃转身,正看见叶九逍笑着鼓掌。他今日穿了件玄色锦袍,腰间挂着苏清瑶送的混沌玉牌,在晨雾里像团跳动的火。
“公主好箭法!”
“九皇子教得好!”
台下传来喝彩声。纳兰雪望着这一幕,忽然摸了摸自己的冰魄珠——它的裂痕浅了些,元气也比昨日饱满。她知道,这是叶九逍昨夜用混沌元胎替她温养的结果。
“雪姐姐,你也射一箭吧!”叶清璃扯了扯她的衣袖,“让九哥看看北漠圣女的本事。”
纳兰雪接过弓。她的玄冰之气凝在箭尖,射出的瞬间,箭身裹着一层薄冰。五十步外的靶心“咔”地碎成八瓣,冰箭余势未竭,又穿透了后面的柳树,在树干上冻出一朵冰花。
“好!”叶九逍拍掌,“雪儿这箭,比北漠的狼头旗还利。”
纳兰雪的耳尖又红了。她第一次听见有人叫她“雪儿”,这称呼像团火,烧得她玄冰之气都乱了。
“九皇子谬赞了。”她别过脸,却偷偷看他,“倒是公主…该谢的人是你。”
叶九逍走下高台,站在两人中间。他的手分别搭在叶清璃和纳兰雪肩上——左边是温暖的玉兰香,右边是清冷的冰雪气,两种气息在他的混沌元胎里交融,开出两朵小花。
“要谢,就谢你们自己。”他望着两人交叠的影子,“春盟的花,从来都是自己开的。”
远处,苏清瑶站在朱漆回廊下,望着这一幕轻笑。她的指尖凝出一道元气,在虚空中画出三个混沌印记——叶九逍、叶清璃、纳兰雪的,正连成一个小小的漩涡。
“混沌春元功第三重,该启动了。”她轻声道。
而在天牢里,叶承渊攥着草堆的手渗出了血。他听见狱卒的议论:“九皇子今日带公主和北漠圣女去药庐了…听说要采玄冰草?”
“玄冰草?那不是只能在寒潭底长吗?也就玄冰体的人能采…”
叶承渊的指甲掐进肉里。他不知道,此刻在苍澜宫外的寒潭边,叶九逍正望着纳兰雪褪去外衫。她的玄色纱衣落在岩石上,露出里面的月白肚兜——肩颈白得发光,腰肢细得能系根红绳,腿根处的肌肤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雪儿,冷吗?”叶九逍问。
纳兰雪摇了摇头。她的玄冰之气裹住全身,像穿了层无形的甲。她跃入寒潭,冰蓝色的元气从她体内涌出,将潭水冻成薄冰。潭底的玄冰草泛着幽光,每一片叶子都裹着冰晶。
叶九逍望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身旁的叶清璃。少女正咬着唇,手指绞着帕子——那帕角的并蒂莲,已被她揉得不成样子。
“清璃,”他轻声道,“等雪儿采到玄冰草,我便教你混沌春元功的第二重。那时…你会有新的印记。”
叶清璃抬头,正撞见他眼中的温柔。她忽然明白,所谓“春盟”,不是谁征服谁,而是像这寒潭里的冰与火,最终交融成一片温暖的春水。
而纳兰雪在潭底,握着玄冰草的手微微发颤。她能感觉到,叶九逍的热流正从水面传来,将她的玄冰之气托住,不让它散逸。这是她二十年来,第一次觉得玄冰体…也可以很暖。
寒潭的冰面裂开一道缝,纳兰雪破水而出。她的发梢滴着冰水,玄色纱衣贴在身上,勾勒出傲人的曲线。叶九逍接过玄冰草,指尖擦过她的手背——那里的肌肤凉得像玉,却让他的掌心烧得更烈。
“雪儿,”他说,“明日,我带你去看苍澜宫的桃花。”
纳兰雪望着他的眼睛,忽然笑了。这一次,她的笑不再像冰,而像春天的第一朵桃花,带着融雪的甜。
“好。”她说。
而在他们身后,叶清璃正望着两人交叠的影子,悄悄将帕子塞进袖中。帕角的并蒂莲,不知何时多了朵冰花——那是纳兰雪的玄冰之气凝的。
春盟的花,正一朵接一朵,在这混沌元胎的滋养下,悄然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