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大祭（三）
机械城的乱象愈发明显了，即使亚瑟站了出来，仍有无数的家伙藏在暗处，想要撕上这将死的巨兽一块肉，明明之前的阿们里砍联邦还强大的如日中天，可当那眼睛出现在天空的时候，一切都难以阻挡地朝黑暗划去。
匹斯凯尔坐在办公椅上，沉默地扶着额头，每当他困扰或者痛苦的时候他就会坐在这儿，把这一层的电力停掉，在黑暗中思考上整整一天。
匹斯凯尔是二号机械城的首席执行官，如果上面不派人下来，他就是二号机械城的王。
可现在他遇到了问题，一名A级的灵能战士站了出来，这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家伙，匹斯凯尔甚至找不到他的资料。
这名叫唐•赤角的灵能战士几乎24小时无歇地行走于整个二号机械城，打击罪恶、帮助弱小，如果他只是单纯做事还好，可这个家伙竟然在竞选名单里面！也就是说只要民众支持，二号机械城可以在一个小时内更换掉他们的王。
那家伙懂什么！不就是杀了几个怪物，救了几个人而已吗？安抚民众、派出执法队进行事故处理，匹斯凯尔几乎是24小时不停歇的在办公室指挥，还要同那些可恨的紫本家理论，今天好不容易大部分的事情都解决了，那家伙就冒出来了。
好啊，做做样子、用用灵能力，就像喝水吃饭一样，谈笑间就想把自己建立的一切全部夺走，怎么可能呢？
匹斯凯尔思考着对策，如何将这名突然冒出来的灵能战士利益最大化，如何利用自己的情报渠道，查出他背后为他站台的人或势力。
时间就这样流逝着，在这层黑暗的办公楼中，忽然出现了一点火光。
“谁！！”
匹斯凯尔几乎惊得整个人跳起来，市政大楼的防御严密而强大，这一层他以施工问题停掉了电梯通行，只有从他办公室旁边的密道进来，外面还有接近2米的钢化虹膜门，除了自己，根本没人能进来，那奇怪的火光，会是怪物吗？
听说那巨眼降临后，黑暗会成为怪物们最好的通道，对于这种虚传的流言匹斯凯尔一直是当作笑话看待的，如果这些怪物真可以借着黑暗四处潜行，那整个联邦早完蛋了。
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匹斯凯尔不信，他抓住藏在袖子里的小针剂，这是临时的灵能药剂，可以让普通人短暂拥有灵能力，但代价是充足的寿命，眼下的情况，只要对面有异动他马上就把这一针打下去。
“咳咳咳！”
黑暗中的火光熄灭，变成了一簇更小的火光，那是香烟烟嘴的炙热，在无边的浓稠阴影中熠熠生辉。
“可洛丁合法后，可洛丁的质量反而变垃圾了，这群奸商！”
粗重的声音从火光处传来，证明来者只是一个普通人类。
“对了，尊敬的首席执行官线先生，你最好把你手上捏着那管小玩意儿给放下，我只是个普通人，要是被变异了的您杀死，你恐怕明天就要从这个位置上下来了。”
匹斯凯尔轻轻放下临时灵能药剂，他感觉到黑暗中的家伙是个可以交流的人，至少怪物可不会抽烟，只要不是那些可怕的怪物，一切都是可以拿筹码进行交易的。
“森俄里，你也可以叫我森斯，我的朋友们都喜欢这么叫我。”
匹斯凯尔拉开座位旁的总闸，无数电灯把这一整层几乎照成白昼。
森俄里坐在对面的办公椅上，嘴里还叼着一根烟，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
老实说，匹斯凯尔扳回了一局。
“你这……算了，我不说。”
看着缓缓穿上衣服的首席执行官，森俄里有一肚子的槽想吐，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说匹斯凯尔是个裸男吧，这一层除了自己确实没有什么人能进来，说他正常吧，谁特么会关灯然后果体躲在角落里面冥想啊，很诡异的好吧。
“很荣幸认识你，森俄里，你费尽心思潜进这里，是想告诉我什么吗？”
“做个小交易。”
“你的筹码呢？”
“唐•赤角。”
“这可不够。”
匹斯凯尔敲着桌子，想要套出更多的话，他不是处理不了唐•赤角，只是处理起来很麻烦而已，如果只有唐这一个筹码的话，明显不够。
“真是贪得无厌的巨龙，你们从政的都这样吗？”
森俄里躺倒在办公椅上，巨大的重量压得办公椅咯吱咯吱响。
难道他还有更多的筹码？
森俄里轻松的姿态让多疑的匹斯凯尔产生了更多的猜想，可森俄里不发话，他也不能找出更多的线索验证自己的推测。
沉默良久，熊人一般的森俄里发话了。
“唐•赤角只是一个枪手，他只是摆在明面上的靶子而已，这样的家伙他们至少可以再拉出来一打，他们真正的目的只有您这个宝座而已。”
“这我知道，可那又怎样呢，他们接替不了我。”
“如果我说，他们得到了黑暗的力量呢？”
这一讯息瞬间揪住了匹斯凯尔的内心，无论是天空中恒星的改变，还是联邦数位强大灵能战士的死亡，甚至是如今的乱象，与那些黑暗中的怪物都脱离不了关系，那是足以摧毁联邦的恶。
普通人不知道，匹斯凯尔身为首席执行官，他可是知道的，那些怪物可是直接摆明车马攻城掠地。联邦居民的信息被封锁了，但联邦八座机械城和数百座小型附属城邦，如今可以说是已经陷落了三分之一。
八号机械城，无人生还！
附属城邦，全部陷落！
七号机械城，化作焦土！
周边城镇，皆为鬼域！
若非对城市的力量足够有信心，匹斯凯尔也早像那群富商一样想着逃跑了，前往太空的道路已经不可走，那些富商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消失在了灰蒙蒙的天空之中，干净得仿佛不存在一样。
现在所有城邦的所有人，基本上都是和城市绑定了的，城破人灭、城在人在。
对于那些黑暗力量，必须倾尽全力铲除！
“说吧，你的计划是什么，还有你的那些情报，最好不要隐瞒我。”
“洛德柴赫，这是对方背后的家伙，我只调查到了这一个名字，这个洛德柴赫，似乎和大闹零号机械城的两个怪物有一定的渊源。”
“你怎么能确定？”
只见森俄里从怀里掏出一管黑色的液体，那些黑色液体在试管中游动着，似乎想从试管口爬出去。
察觉到匹斯凯尔的目光，这些血液凝聚成一张怪脸，朝着匹斯凯尔咆哮。
匹斯凯尔甚至能听到那微弱的叫声。
“你们执行官应该有那怪物基因样本的数据吧，你拿去查验对比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不用了不用了！你想要什么，我尽力给你提供！那东西你赶快拿开。”
匹斯凯尔连连摆手，这种可怕的东西，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没人能承受得住代价。
“好！成交！给我一个团队，还有整个市政厅的资源，我为您清除那些污秽的黑暗。”
匹斯凯尔没有言语，他已经默认这套交易了，只有森俄里缓缓从秘密通道离去。
只需要伪装成修理工，潜入匹斯凯尔的办公室就不是问题，黑掉匹斯凯尔办公室的监控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更何况在密道的地方刚好是监控的视角，虹膜这种东西，只要找到本人的照片，精修一下，至少有一半的瞳孔识别会开绿灯。
而计划最难的，反而是这试管里的血液。
森俄里盯着试管，在匹斯凯尔那儿不明显，但现在，当森俄里看着那些黑色液体的时候，这些血液尖叫着想要缩成一团，可在坚固的试管里面，这样的尝试很显然是徒劳无功的。
“玛丽，这些家伙会来陪你们的，别急，我会替你要债的。”
电梯里面的森俄里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旁边的工作人员看到他的背影，想要报警，却又怕这家伙发疯，只能等待电梯停下之后逃一般的离开。
食恶者，终将反哺以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