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拼合重构
巨大的飞鸟穿过千山，落在了墨阳的一角，随后便如光影般消散。
一对在路旁吃小吃的母女刚好目击了白鸣从天而降的现场。
女人连嘴中的食物都顾不得咀嚼，连忙跪了下来：“神仙！”
那小孩倒是不在意，只是好奇地盯着白鸣的脸。
“哥哥，你是不是没睡好，怎么看着这么疲惫？”
女人赶紧扯过小孩跪在自己身旁。
“小孩子诳语，您别放在心上。”
“我不是什么神仙，不用这样。”白鸣赶紧把母女俩搀扶起来：“小朋友真可爱。”
“谢谢你！”小女孩嘿嘿一笑。
白鸣也冲她回了一个笑，然后迅速地直奔黑宗楼而去。
黑宗楼已经被整个翻新过了一遍。
由于工期比较短，再加上权限之间并不是那么明晰，黑宗楼的翻新肉眼可见地草率。
但是现在的黑宗楼明显是一个投入使用的正常建筑。
白鸣远远地便望见有许多人在楼口处进进出出。他好奇地走过去，结果被门口的卫兵拦下。
“没见过你。”
“嗯？”
“你要是打算来黑宗楼里入住，就先去报备一下。”
卫兵指了指不远处坐着的人。
那人正在桌子前不停地写着什么，颇有苍文鼎当年躲在小角落里办事的余韵。
“白大人？”那人听见这边的动静，便抬起头来。
白鸣看见了他抬起的头，在记忆里一顿翻找：“你是苍文鼎的副官？”
“是我。苍大人将黑宗楼改建成了流民的临时居住区，人手不多，便派我来暂时负责对他们的身份进行登记。”
白鸣皱了皱眉头，示意自己有话不太方便说。
“您这边来。”
副官看懂了他的暗示，便放下手头的工作起身。
二人一直走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
“你们重建黑宗楼时，有没有注意过这楼的地下？”
“注意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骚动，苍大人的意思是秘而不宣。”
“他没有别的动作？”
副官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看起来相当不起眼的小门：“在新建过程中，苍大人特意设计成了上下两部分。两部分用建材隔开，上半部分着手重建，下部处于未动工状态。从这里就可以进去。”
白鸣走到那门旁。
“帮我开下门。”
“苍大人的意思是所……”
“所有但不包括我的人。”白鸣咳嗽了一声打断他：“你可以跟他说，就说是我要进。”
副官犹豫了片刻：“好吧。”
钥匙插进门中，漆黑的下坡路便映入他的眼帘。
“还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当做无事发生。如果有别人要进来，阻止他。”白鸣随口嘱咐了一句，然后开始向地下进发。
黑宗楼即便改造过一次，这地下依旧是漆黑无比。
他唤出一小团金光作为照明。
金光带着他向下前进，直到和地底的另一束光交织在一起。
“小鬼，又是你。”
灯光下的白衣男子放下手里的瓶瓶罐罐，然后冲他露出一个笑容。
这医生的精神状态明显比上一次在一堆尸体中发癫时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白鸣望向他桌子上摆的一大堆瓶瓶罐罐：“你是搞化学的？”
“呃……什么学？”
“没什么。”
白鸣咳嗽了一声。
“你来的正好，帮我试试我的新药。”他兴奋地拿出一个瓶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能为鬼补充不少阴气。”
“那要是出意外了呢？”
“反正你都是鬼了嘛！”医生笑的很泰然，就好像要遭难的不是他。
确实不是他。
“你和李天炎有什么谋划？”白鸣不想跟他纠缠下去。
“李天炎是谁？”医生愣住了。
“灼炎天尊。”
“哦，哦哦。你这么说不就得了。”他恍然大悟：“你替我试药我就告诉你。”
白鸣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瓶子，然后一口气灌了下去。
甜甜的，还有一丝黄瓜味。
医生对他的痛快很满意：“要是每一个患者都能像你这般痛快，我或许能省去很多功夫。”
“说吧。”白鸣将瓶子翻转过来，示意他自己已经喝完。
“不对啊？你怎么没反应？”
医生围着他转圈圈，思忖了片刻之后，怎么想也不会是自己的药调的有问题：“难道你不是鬼？”
“你告诉我你们的事情，我就告诉你。”
白鸣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医生眼见抵赖不过，便清了清嗓子：“没什么谋划。”
“啊？”
“他有他要做的事情，我有我要做的事情。我们刚好有些共同之处，所以便在某个阶段的某个时刻见了一面。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交集。”
“那就请你把这个时刻发生的事情说一下。”白鸣心里已经有了一股火，但是不太好发作。
“啪！”
一声响指声响起，这地下的时间完全凝滞。
“我来替他说吧。”
一个黑色的人影穿过地下的各种阻拦，站到了白鸣面前。
“你是……”
“百城。许久不见，我也无意为难你。”
他是当时在墨阳的藏书阁中见到的那个道士。
“你不是说你不能离开藏书阁？”
“的确，否则我现在的身形，又怎么会如此暗淡？”
他指了指自己的身体。
白鸣望过去，发现他的身形几近透明，若隐若现，就像随时就要消散一般。
“闲话少说，我的时间不多。”
“这医生想要通过将人的肉体和鬼的灵魂重新组合的形式，来实现死而复生。”
“我说实话，他的这想法光是听听就觉得挺荒谬。要是让他真搞成了，这三界倒也不必再做区分了。”
“现在问题就在这里：他真的要搞成了。”
“啊？”
“你见到的那李天炎，便是他实验的成果。医生将他的灵魂装入一具空壳之中，才有了现在的他。”
“只不过这灼炎天尊本就是天界和地府绥靖的产物，灵魂游荡在人间迟迟不愿离去。若是他将同样的行为放在普通的灵魂身上，魂飞魄散是必然结果。”
百城先生将几本小册子塞到他的手中。
“我不是什么菩萨，只不过他再这么进行下去，迟早会将魔爪伸向各地藏书阁中的远古灵魂。就算是为了这世界的稳定，替我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