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催眠
“你……”
芳贺悠贵惊住了。
他甚至没有注意到，源赖光已经将他护至身前。
看着眼前让人不禁起鸡皮疙瘩的画面，源赖光再一次为自己的先见之明感到庆幸。
眼前这和尚一瞅就不对劲。
如果他真的是觉醒的疯癫精灵眷属，正好可以把芳贺悠贵当成诱饵使用。
“不必紧张。”宗明和善地笑了笑，下一刻寺庙内的和尚们似乎恢复了正常，再次各行各事，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真假难辨。
“这是我的能力。”
“我只是向你们证明，我就是你们所找的人。”
诡异。
除了诡异，芳贺悠贵别无他想。
他悄摸摸地向后撤退，同时将手按在枪械握把上。
“我们在未来见过是什么意思？”
“佛梦三千。”宗明捻动佛珠，阖上眼眸：
“你我之间的因果，早已在未来种下，于是才有今朝的相逢。”
宗明并没有欺骗他们，在他的预知梦中，他确确实实地与眼前的两人有过交际。
所以很清楚他们此行的目的与他们的身份。
未来是不可改变，也是不能改变的。
神明的预言乃既定的命运，为了前往极乐世界，为了让世人脱离苦海。
他不仅要顺应命运，还要推动因果。
因为这一切都是神佛的赐予与考验。
“在虚妄的梦境中，你们站在我的面前，用相同的表情看着我，用相同的话语质问我。”
“你的意思是，你能够预知未来？”
“非也，只是未来的因果向我走来罢了。”
这种神神叨叨的话语，芳贺悠贵自然是不信的，但那诡异的画面却让他不得不将眼前的和尚当作精灵眷属对待。
“我知尔等信不过我。”对于他们的敌意，宗明显得不甚在意：
“但这并不重要，也并无所谓。”
“你们来寻我，是为了了解灵界精灵在世间留下的神话痕迹。”
“对此我亦不知，过去的神明因果非我等凡夫俗子能够沾染。”
“但未来的世界，却与我等息息相关。”
“三千佛梦中，我于一梦内看见了毁天灭地的灭世雷霆，亦一睹了炽穹天地的神明虚影。”
“炎阳余晖降世，城市天翻地覆，世人魂破体灭，乃神灾也。”
此言一出，芳贺悠贵和源赖光两人都呆愣住了。
什么玩意？
神灾？
听上去怎么这么唬人？
真的假的？
源赖光还好说，芳贺悠贵当即就急了。
假的也就算了，万一是真的，他身为警视厅的高级干部，必须提前准备应对手段才行！
况且眼前这和尚，一见面就点名他俩的身份，甚至洞察了他们的来意。
从这一点上看，其所说的预言能力，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谓神灾真不真实暂且不说，总之先继续套套话。
“我们该如何应对？”芳贺悠贵严肃郑重地问道。
“这便是我此番与你们相见的原因。”
宗明嘴中呢喃“阿弥陀佛”，睁开空洞的眼眸，无形的目光仿佛能够洞穿灵魂：
“众生皆苦，我为沙门，誓愿广行诸善，以大悲心，拔济群萌出离苦海，令登彼岸。”
什么意思？
芳贺悠贵双眉紧蹙，没听太懂。
源赖光懂事地靠在他的耳旁，悄声道：
“意思就是，他看不得民众受苦，愿意帮助应对神灾。”
他已经打算放弃拉拢宗明和尚了，源赖光的本能告诉他，眼前的这个和尚很危险。
所以，就让芳贺悠贵去和他周旋吧。
“请通俗易懂的讲清楚具体做法。”芳贺悠贵无奈地叹了口气。
“芳贺先生，你是否认识一位名叫木下千奈的女性？”
虽然口吻是询问，但宗明并没有等待对方的回答，好似早就知道了结果一般：
“接触她，亲近她，令她脸红羞涩，令她春心萌动。”
哈？
这一刻，所有的忌惮、疑惑和慎重都消失了大半。
芳贺悠贵只觉得这宗明和尚在逗弄他。
应对神灾的解决方法是泡妞？
他宁愿拿着枪械去和精灵眷属火拼！
“你在开玩笑吗？”
“或许很困难，但请不要放弃，契机就在源赖光先生身上。”
宗明仍旧自顾自地说话，且语速越来越快。
“今日因果已尽，请两位阁下下次再来吧。”
话音落下。
芳贺悠贵刚张开口，想要说什么。
转眼便发现自己竟然出现在越后寺山脚。
身后则是一群跟随而来的警察。
“什么情况？”
“课长（BRPA行动部超凡一课课长），您怎么了？”
一名警察疑惑地问道。
“我刚才不是在越后寺内吗？”
“没有啊，课长，越后寺的所有和尚都莫名其妙的不见了，整个寺庙空无一人。”
“啊？”
“怎么可能，我刚才明明！”
“不对劲，你们几个去山上看看！”
吩咐完手下后，芳贺悠贵匆忙地转头寻找着记忆中的身影，却只见着了一脸沉思的源赖光。
“源赖光，我们刚才……”
“没错，我们刚才在越后寺内，你的记忆没错。”
“那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芳贺悠贵眉头皱起，想到了在寺庙中所见的诡异画面，心中隐约有了答案。
“应该是宗明和尚的精灵能力。”
源赖光收起心中的繁绪，看向芳贺悠贵问道：
“你如何看待宗明和尚所说的话？”
“一派胡言，纯粹是戏弄我。”
“我觉得你可以尝试下。”源赖光摸着下巴，笑了笑：“反正你现在不是正审讯木下千奈吗？”
“顺道撩一撩她，也不是不可以。”
“你不会以为她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吧。”芳贺悠贵按了按太阳穴，表情很复杂。
突然他想起了宗明消失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契机在源赖光？什么意思？”
“或许是因为我手下的公司最近研发出了一种新的药物吧。”
“一款有几率让植物人苏醒的药物。”
闻言，芳贺悠贵顿了顿，随后语气强硬地道：
“给我来几份。”
当然，他绝不是为了泡木下千奈才要药物的。
纯粹只是为了让木下千奈开口说出东山润介的位置。
源赖光无奈举起双手示意OK，随后不着痕迹地看向手中的一颗小型的用丝线制成的果实。
其型状与蓝橙果完全一致。
这是宗明和尚给他的。
源赖光是个聪明人，所以瞬间理解了对方的意思。
“赤红大人，您真得很恐怖呢。”
……
“为什么不直接催眠他呢？”
山林之间，宗明放下手中的铲子，双手合十，向身前的一颗颗埋在土壤内的头颅喃喃诵经。
听到身后站在树上的马提亚斯的询问，他摇了摇头，淡然说道：
“我的能力目前不足以支撑我长时间去催眠某个对象。”
“能够做到目前这种程度，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马提亚斯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只要对方不是妄图忤逆赤红大人的命令就行。
“现在的你，还是太弱了。”
“尽快变强吧，只有这样才能为神明效劳。”
“我知道了。”宗明并不在意马提亚斯的催促。
未来的一切，都已经呈现在那场梦境中。
他不需要主动去做什么，只要按照既定的命运前行，终有一日能够抵达美好的未来。
“越后寺的因果尚未了结，还有众多沉沦在苦海中的善信等待着净土到来。”
马提亚斯听懂了他的话中含义，主动说道：
“需要我出手吗？”
“不必。”
“昨日因，今日果，今日因，明日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