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杀人
这日。
王苗三人被当众鞭一百，半死之后，踢出族谱，赶出村子。
在这世道，踢出族谱从此无根，这是法理上的‘无根’，比起黑子兄弟仨生理上的‘无根’其实也不差多少。
依着这一世的观念来看，这种惩罚已经是顶格的了。
总不能真把人砍头吧？
但曹过觉得也不是不行。
是夜。
王苗仨人在他们家人的帮衬下，在村外收拾出一处破旧草屋，作为暂时的容身之所。
被赶出村子不代表就要远走，正如曹稼谦、孙小茹，他们也不入族谱，他们在村外也活得好好的。
要是好手好脚，他们仨当然不愿意还赖在这里，凭白遭受指指点点另样眼神。
但王苗、田大柱、王成才三人或瞎眼或断腿，短时间全都失去独自生存的能力，长远来看也要好好修养。
走是走不了。
只能留下来。
“留下来也好。”王苗趴在床板上，神情怨毒。他两眼已瞎，两腿已废，人毁了，人生也毁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孙小茹这个贱人，都是因为曹过这个野种，都是因为魏明礼这个老不死：“我一定要报复！”
田大柱、王成才也有怨恨。
怨天恨地！
逐渐扭曲！
这时。
汪汪~
两声狗叫，一黑一黄两条野狗蹿进屋来——
“啊！”
三声凄厉惨叫持续半宿。
留下三具尸体不成模样。
……
翌日。
大燕皇祐十年，六月十五。
【飞石lv2：4/200】
【奔跑lv1：69/100】
继‘飞石’突破之后，‘奔跑’也正在以每日5点进度不断向‘lv2’逼近。
“‘飞石lv2’，撇摔力道+100%！”
“‘奔跑lv2’，又会加什么呢？”
天色还没亮，曹过迎着朝露奋力奔跑。
今天十五，正是坝子集每月大集的日子。
大燕在县下设乡，乡间十里一亭，而集市却是乡人自发组织，每集则百货俱陈，四远竞凑，大至骡、马、牛、羊、奴婢、妻子，小至斗粟、尺布，必于其日聚焉，谓之‘赶集’。
位于福田乡的坝子集正是几十里方圆最大的集场。
曹魏村位于坝下，距离坝子集约莫20多里山路，要走上至少三四个小时才能到。
这么远，曹过望尘莫及。
他的《兽王》只覆盖半径2公里，离得远着呢。
他有挂，大好前程，可不愿为了赶集凑热闹而走出‘领地’。
曹过守在村口，等来了和尚王敢：“王叔去赶集吗？”
和尚点头：“集上热闹，鸡鸣狗盗也多，我作为坝下求盗当然要过去。”
他笑道：“顺便再给家里买点油盐。”
和尚看曹过背着一个大包裹，“你也要去？”
曹过摇头：“我不去。”
他冲和尚腼腆笑：“我这些天猎了不少野鸡野兔，一共二十多张兔子皮跟一些野鸡毛，想麻烦王叔帮我带去集上看看能不能换点盐巴菜油猪油回来。”
和尚为人正直，是曹魏村少有的好人。
这样的人曹过可得跟他打好关系，使劲了薅，在他的‘领地’尚未扩张至坝子集之前，在他的‘飞石’、‘奔跑’尚未练到极致之前，他肯定是不会去的，一些生活物资的补充就只能拜托别人。
曹过信不过村里其他人，只有和尚。
他两眼纯真：“王叔！我只相信你！”
和尚接过包裹，倒是不重，打开一看，里头果然有二十几张兔子皮，品相相对完好，和尚奇道：“这都是飞石猎来？”
曹过点头：“是呢！”
当然不是。
这都是他这些天驱使恶犬围猎得来，他现在的‘飞石’虽然不差，但也不敢一个人贸贸然进林子，毕竟山林里头可不止野鸡野兔，还可能有蛇虫鼠蚁、豺狼虎豹，防不胜防凶险万分。
曹过怂得很，不敢进。
什么时候等他麾下有百千大公鸡为他扫清蛇虫鼠蚁，有数十上百恶犬替他防卫豺狼虎豹，那时候，他兴许才会考虑去深山里转转。
……
和尚很好说话，应下曹过，带着兔皮跟鸡毛走了。
那点兔皮跟鸡毛应该是卖不了太大价钱，但贴补家用买点油盐回来还是轻松，曹过缺的是大钱，也不指望这点收入去提升《兽王》等级。
他当前要务还是练级。
能操使四五条恶犬在山林里替他捕猎野鸡野兔，又能操控母鸡在他指定的地点给他下蛋，不缺肉吃，不缺蛋补，曹过其实也没那么迫切要用钱的地方。
“专注练级就成。”
曹过埋头苦练，又开始新一天的苦练。
清晨。
天色逐渐大亮。
这时候，赶集的村人早就走完，村里骤然冷清不少，但很快却又热闹——
“王苗！”
“王苗死啦！”
村里人乌泱泱都聚在村口外东边的山坡上，曹过站在西边远远望，望见一群人拿着锄头钉耙什么的跑过去。
他笑出声。
他都不用听见那些人说什么，猜也知道，定是王苗他们的家人今早去送饭送水送药，推门一看，三具尸体，怕是吓够呛。
“仇人-3！”
曹过心里舒坦。
他在王苗、田大柱、王成才死之前将他们折磨够呛，使他们身心都受打击，又在他们怨恨、琢磨着要报复的时候直接取走他们的狗命，这个仇，报的爽！
也许以后他报仇果断就是一刀。
但仅就目前而言，他还是更喜欢这样从身到心全方位的报复：“摧毁他们最珍贵的，摧毁他们内心的坚守，再让他们痛苦的死去，只有这样才对得起这些年一声声‘野种’一声声‘骚货’的侮辱。”
这个账！
慢慢算！
……
啪！
啪啪啪！
曹文君学着曹过的模样，摆开架势，也在练飞石，但是她可没有《兽王》，始终不得要领，直等到曹过回来，她拉着弟弟：“阿弟快教教我！我怎么都扔不好。”
曹过倒是乐意教：“手指这样，手腕要这样。”
他先给矫正姿势，之后再讲解如何发力：“燕子衔泥懂吗？首先要明白那一股劲怎么来怎么用，然后再去顺着这股劲，再去用好它。”
曹过教了一会儿。
曹文君学了一阵。
她嚷嚷：“行嘞，我没事多练练，你忙去吧。”
她也要忙了。
家里一天天忙不完的事情，曹过整日晃悠不干活，曹三省还小，就只有曹文君能给孙小茹分担，忙得很呢，曹文君可没曹过那样大把时间能拿来扔石子。
曹过笑笑。
其实如今一家四口就他一个人脱产训练，不止孙小茹、曹文君忙活家里家外，就连四岁大的曹三省也忙着喂他的兔子，那是曹过让恶狗活捉的两只兔子，一公和一母，带回来，养在笼子里，让曹三省照看。
不为养出什么名堂，纯粹是给弟弟玩的。
“生活不能只有干活跟训练，总得有点乐吧？”
曹过看了一眼撅屁股喂兔子的小老三，他精神抖擞，开始新一天的‘飞石’训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