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圣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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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驱狼并虎(求追读)

荣王差点没给魏关孙不要脸的话气死。

群臣狂翻白眼,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

荣王总算反应过来了,看着谢方叔,向其求助,我为你开脱,惹火上身,你也得为我开脱开脱。

谢方叔很想为荣王开脱,然而宋理宗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他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宋理宗瞥了一眼谢方叔,这才冲荣王道:“老幺,你平日里很疼关关,目今要你帮着捐点钱,你如此推三阻四的,你是不是并不疼关关,一直在骗人?”

那叫一点钱?

那可是十万贯啊。

而且,我对魏关孙的“好”当然是假的,装样子,骗取你们的信任,为我下杀手准备的。

但是,这话不能说。

荣王硬挤出笑容:“皇兄,哪有的事,哪有的事。我对关关的宠溺,您还不知道么?”

要不是昨日发生溺死魏关孙的事情,我还真不敢相信你这么多年一直包藏祸心,宋理宗瞪他一眼:“那你还推三阻四?关关无官无爵,哪来的钱。”

荣王算是明白过来了,宋理宗和魏关孙联手坑自己,昨日没能杀掉自己,但是打了自己个半死,扒了自己一层皮,今日还要自己大出血,大把掏钱。

想明白此节,荣王一咬牙:“既然关关无官无爵,没有钱财,我这当舅舅的自然不能置身事外,愿为关关掏这十万贯。”

咬牙切齿,一字一字从牙缝里迸出来,别提有多肉疼了。

宋理宗看在眼里,乐在心头。

魏关孙满脸喜色,站起身来,双手抱拳,弯腰躬身,冲荣王见礼:“多谢小舅舅!多谢小舅舅!小舅舅,您对我的好,我记在心里。”

满脸感激,就差抱着荣王的大腿了,仿佛他真的很感激似的。

荣王只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硬挤出笑容,站起身来,扶着魏关孙,满脸宠溺:“关关,你切莫如此。为你解忧,不正是小舅舅该做的么?谁叫小舅舅把你当儿子看待呢。”

一个宠溺,一个感激,一副甥舅相互友爱样儿。

不了解的人,一定会以为他们是真的友爱;了解的人,才知道不过是演戏,暗藏杀机。

宋理宗看着谢方叔:“左相,你还要去他处处置么?”

我当然想去了,然而不敢推辞了,谢方叔只得领旨:“遵旨。”

程元凤极其不愿,又不得不领旨:“遵旨。”

在宋理宗的注视下,左右二相交换位置,谢方叔来到右侧前方站定,双手抱拳,语重心长:“诸位同僚:自嘉定元年爆发财政危机以来,国库空虚,越来越严重,到目今国朝已经山穷水尽了。为国解忧,为官家解难,是我等臣子应有之义,因而谢某‘不得已’提捐金之策,还请诸位慷慨解囊,助朝廷度过这难关。拜托了!”

弯腰躬身,成九十度,姿态放得极低。

而且,把‘不得已’三字咬得重,这是在提醒群臣,非我愿意,而是迫不得已,请你们谅解。

然而,吴燧这些程元凤的心腹及爪牙,端坐不动,仿佛没见看谢方叔的礼敬,以及听见他的话似的。

谢方叔脸皮直抖,却是忍着不说话,看着群臣。

程元凤来到左侧,站在前方,双手抱拳,弯腰成九十度,声情并茂:“五年前,蒙哥登上汗位,命汪德臣在汉中屯田,积蓄粮草,剑指四川。你们也知道,四川是主战场,事关国朝生死,若是被鞑子攻下,国朝在劫难逃。后来,蒙哥又命忽必烈远征大理,完成了对国朝侧后翼包围,国朝处境之艰危,莫如目今。眼看着大战将起,若朝廷无钱无粮,何以与鞑子大战?因而,程某斗胆,恳请各位慷慨解囊,鼎力相助。”

语重心长,见解独到,说得很透彻。

然而,徐清叟陈大方这些谢方叔的心腹爪牙,端坐不动,仿佛没有听见似的。

谢方叔双手抱拳,弯腰成九十度,长捐不起:“谢方叔拜托诸位同僚。”

程元凤也如此:“程元凤拜托诸位同僚。”

群臣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老僧入定状,不言不语,不观不视。

宋理宗把群臣坐视不理的样儿看在眼里,恨得牙根发痒,恨不命禁军把他们全部拖出去砍了。

魏关孙眼珠子一转,又冒坏水了:“大舅舅,我与小舅舅各捐了十万贯,他们这么多人才捐百万贯,太少了啊,这不公平。”

宋理宗欣然颔首:“也对。那就……”

“官家,臣愿捐。”

“臣捐,捐捐。”

“捐捐捐。”

百万贯,平均算下来,人均要出三千多贯,很让群臣肉疼了。若是再提升数目,那又要大出血,群臣不能再沉默以对了。

魏关孙一语让群臣破功,不能再沉默,收效不错,宋理宗很是欣慰,给了魏关孙一个赞赏的眼神,睁大眼睛看着群臣,期待群臣捐金。

沉默被打破,谢方叔也松了口气,想要把这苦差事早点处理完,看着吴燧:“吴相公,不知你捐多少?”

吴燧须发灰白,身着紫袍,是参知政事,也就是副相,是程元凤的心腹之一。闻言,看着谢方叔:“不知左相捐多少?”

逼人捐金一时爽,自己掏钱万世难。

谢方叔哪会让自己吃亏:“吴相公,谢某自会尽力。”

吴燧打起了太极:“吴某也会尽力。”

此时不宜逼得太紧,逼紧了的话,彼此掀老底,会让宋理宗知晓他们的家底,那就麻烦大了,谢方叔不为己甚,又看着一个官员,不等他相问,这个官员立时道:“左相请放心,我会尽力。”

看一个,就说尽力,绝口不提数目。

程元凤见谢方叔没有紧逼,悬着的心放下了,满脸笑容,看着徐清叟,笑问道:“徐相公,你捐多少?”

徐清叟,是谢方叔的心腹,紫袍官员,身居参知政事,笑道:“敢问右相捐多少?”

程元凤也不透露数目:“程某量力而行。”

徐清叟颔首:“徐某也量力而行。”

不能逼得太紧,不然后果严重,程元凤又看着陈大方。

陈大方同样是紫袍官员,是谢方叔的心腹之一:“右相请放心,陈某会量力而行。”

程元凤看着谁,谁就说量力而行。

双方跟商量好似的,打太极,不说具体数目。

这是双方的默契。

宋理宗看在眼里,恨在心头,好在还沉得住气,不言不语的看着。

就在双方推诿中,到了午时。

谢方叔找借口想要离开:“官家,午时已至,容臣用过午食再来处置。”

只要离开了垂拱殿,然后找借口不来便是。至于借口,还不好找?

家里的小猫小狗生了,都可以是借口嘛。

宋理宗恨得咬牙,沉默不语。

魏关孙又冒坏水:“大舅舅,依我看啊,此事不解决不吃饭。”

这招有点狠啊,但为了钱,宋理宗决定采纳:“也好。”

谢方叔他们瞪着魏关孙,你这也太狠了。

魏关孙还有更狠的:“大舅舅,我觉得吧,捐了金的可以吃饭,不捐金的就饿着吧。送三份午食来,大舅舅小舅舅和我先吃着。”

宋理宗眼睛亮晶晶的,欣然应允:“如此甚好。”

吩咐一声,没多久,董宋臣就命人送来三份丰盛的午食,宋理宗和魏关孙大口大口吃起来,别提有多香了。

荣王味同嚼蜡,二十万贯,就吃了一顿午食?

看着三人吃饭,闻着饭香,群臣个个肚子咕咕闹,却是无可奈何。

谢方叔向宋理宗抱拳一礼:“官家,若是把群臣饿出毛病了,如何是好?”

“对啊。”

“我们是朝廷重臣,我们若是出了事,谁来处置政务?”

群臣群起响应。

宋理宗有些动摇,沉吟不语。

魏关孙完全不在乎:“左相,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国朝什么都不多,就是官员多。国朝细分职权,一职多官,一个官位,会有一群官员盯着。若是诸位都饿死了,只需要大舅舅一道旨意掷下,立时就会有官员补上来。”

谢方叔:“……”

群臣:“……”